根本毫不知情,在那之前,我确实有过对你不利的心思,可后来我舍不得了,我改了之前的计划,” “与顾枫眠私下见面时也曾商量好的,东厂纠察之事由我来劝你,但是他瞒着我擅自动手,我根本没有机会提前得知消息,” “我想过找你,我在皇帝面前想尽办法派人去找你,可我不过屈附天子脚下、权贵手中的爬虫和棋子,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万幸,”他又失魂落魄笑了笑,伸手去碰了碰方书迟的脸,“还好你平安无事回来了。” 方书迟躲开他的接触,“那夜我问你时你只字不提,今日为何又愿意全盘托出了呢,是不是觉得,我的心肠任凭你随意践踏也不会痛痒?” “不是。”他皱了皱眉,沉默半晌,久到方书迟都要以为他无话可辩驳了,才慢慢把自己凑近,额头凑在方书迟的额上,呢喃道:“大抵,是因为病了…” 方书迟被他刺得心底一疼,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把他推开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脖颈,伸开手臂慢慢圈住他同样滚热的脊背,两只胳膊拥住他的臂膀,恶狠狠道:“池自贞,我真恨你。” 池霁浑身一振,反之将他拥的更紧,仿佛要用身上的骨头和体温碾碎他、融化他。 “我喜欢你。” 方书迟轻蔑冷笑,心道:喜欢可真廉价。 适时屋外仆从敲门,吓了他一个激灵。 出声询问什么事,说是方书白从住宅过来探望了。 方书迟:“……” 妈的,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 作者有话说: 方书迟:什么,方书白要来探望我? 第146章 秋点兵(六) 方书迟吩咐下人去前门阻挡一阵,转过头欲挣开池霁禁锢的双臂出去穿上衣服。 奈何这人不识趣的打紧,烧的跟火炉一样贴着,怎么也说不听。 “池自贞!”他恼怒地呵斥一句。 还没来得及再骂别的,就感觉身上的手臂微松,连带着池霁整个人一齐往水中摔去。 “池自贞!”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池霁胳膊,发觉他又晕了过去。 …… 折腾半晌,方书迟终于从浴桶里出来换上衣服。 他想着,反正两三句就能打发掉方书白,就没托着池霁一块出来,给他在桶沿安置了个舒坦的位置靠着,就出了门迎客。 说是迎,实则对方已经擅自杀到了院门口来,正好撞见他出门,满面恼怒毫不掩饰。 “兄长大驾光临,宿和有失远迎——” “既然买完了药,怎么不直接回家?”方书白打断道。 方书迟愣了愣,顺手阖上门,站在屋檐下,“有事要办,晚一些自然会回去。” 方书白一路过来,湿了大片衣摆,此时撑着伞立在庭中与他隔空相望,似陌生而非手足的观感密密麻麻地向他们拢罩而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方书白又问。 方书迟微微挪步挡住了身后的门,“我陪兄长去客厅。” “你的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不是他非要话中带刺,是眼前人将他拒之门外的态度太过决绝,而且这背后的原因,竟只是为了藏一个居心不良的男人。 亲兄长比不过一个外头带回来的野男人,这事怎么想都令人恼火。 “兄长到底是想问什么呢?” 方书白眉头一皱,“屋里的是池自贞?” “是。”方书迟坦坦荡荡。 “你!”方书白气的咬牙,“你知不知道你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方书迟笑了笑,“我自然知晓他是什么人,不过我倒是也想问问兄长,知不知道自己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方宿和!”方书白气急败坏,“池自贞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近你,都只是为了骗你。” 虽然这件事方书迟跟池霁都很心知肚明,可被旁人毫不留情地挑破时,他难免还是会有几分难过。 “原来兄长都知晓。”他笑了笑。 “你误会了,”方书白往前两步,“我也是近来才知道。”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你先不知道,怎么,他们瞒了你?” 这桩事牵涉太多,方书白暂时还不能与他明说,“你不必攻我的心,今日我们说的,是池自贞。” “池自贞又怎么了?”方书迟神情淡淡。 “我劝你及时止损。” “兄长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方书迟毫不顾及地戳他心窝子。 “方宿和,”方书白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方书迟又笑,“画舫遇刺那夜,兄长刚好救下我到竹贤山庄,灌了我七日迷汤,帮他们发酵禁军围城一事,我还没说兄长胳膊肘往外拐,罔顾手足,兄长怎么还好意思教训起我来了?” “方宿和!”方书白满面悲愤,“你扪心自问,就算我有所隐瞒,可我何曾伤过你一分一毫?” “未伤我一分一毫?”方书迟嗤笑,“早在我知晓你与顾枫眠自二月时就在白叶寺私下买卖,见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也只是多灌我几碗迷药之时,我就已遍体鳞伤!” “你这时候晓得来劝我了,先前我身心未陷,一概不知的时候,你又去哪里了?” “你不管不顾跑到梅苑里来,以兄长的身份去指责池自贞居心歹毒,可你呢,你又算什么兄长?” “宿和…” “方忘营,你不要让我来日把证据查到你的头上,亲自动手大义灭亲!” 方书迟这话杀人诛心,刺得方书白半晌无言,方才还有些鲜明情绪的脸上瞬间只剩苍白,他宛如一片在雨中飘零的浮萍,摇摇欲坠无所依靠。 “你懂什么…”他呢喃半句,再抬眼双目通红,“有些事,我是非做不可的,可池自贞,你必须离他远些!” “你不必再说了,”方书迟看了一眼他被雨沾湿的衣衫,“早些回去吧。” 随即转身进屋,严严实实地阖上了门。 突然间被阻隔在外的雨声闷钝,拢去了庭中之人的声响,周围一切都透出了安静。 不如方才对峙时那样决绝狠厉,看不见人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多么的伤人。 可话已从口出,没有收回的余地。 挪步进屋,屏风后的人还倚靠在浴桶之上。 他不用猜也知道,池霁既然有胆子揭发顾枫眠,不怕世家忌惮报复,定然是因为身后还有能保他的人。 方书白方才所坦白的东西虽然模棱两可,但大抵也能猜出来—— 起初他只是跟顾枫眠在一起谋事,后来顾枫眠这头搭上了个池霁,他们三个人内部便开始有些分歧。 当然,后来最大的分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