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命运何在。 他缓缓的低头，扶着门沿走了进去，坐在了上杉的旁边。 “请问怎么称呼您呢？”五条悟礼貌道。 上杉：“我叫上杉景秋，”他同样正经道，然后声音稍微放低了一点，“……也是墨镜。” 听到上杉说话，尽管声音一模一样，但是五条悟仍然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只是巧合。哪怕在他上飞机之前，这个人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并且莫名其妙的对他道歉。 可在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后，五条悟心里一沉，他的一丝理智仍在拼命的辩解，然而他也知道，就是他了。 镜君。 事实上，他曾经看过七濑镜的照片，长的很普通，但不难看，他将照片存在了手机里，从来没有在墨镜面前展示过，怕让镜君想起不好的事情。 面前这个人，长相相当帅气，哪怕是现在心虚的样子，也分外迷人，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他凝视着上杉，陌生却也熟悉，他们甚至之前在拍卖会偶然见过一面，那时候两个人根本没说上话，此后游乐场同样擦肩而过。 五条悟没有说话，等待上杉开口解释。气氛僵硬极了，空气中似乎飘着一团浆糊，搅在中间撕扯不开。 底下巨浪席卷的拍打声仍在继续，海水的怒吼一直未曾停止，时不时仍有人在哀嚎求救，但随后又被卷进水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他们两个一个罪魁祸首，一个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人，仍然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纠结着怪异的感情。 五条悟从不纠结感情，这不是他的个性。他的手张开又松掉，最终，他微微挪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了上杉的肩膀处，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暂时还不想去纪念一段失去的初恋。 而上杉，他敏锐的读懂了气氛，也明白了默默无言中五条悟的意思，但他完全没有怀抱任何希望，心里已经在给这段初恋上香了。 等到五条悟知道一切，不把自己干掉已经算好的了，碎掉的镜子终究不可能重圆。除非时间扭转，否则裂缝会存在，会高调的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只相恋了不到三天，这三天来的太快，走的也太急了。 他摆摆头，甩掉了脑子里的儿女情长。 正事，正事重要一点。 刚刚在对五条悟说自己是墨镜之前，他先和系统谈话，将进度条转换成了自己的生命，以及夏油杰的生命。 到目前为止，系统对自己的束缚已经结束了，即便向他人告知剧情也不会受到惩罚了，向他人揭露马甲也没有问题了。 于是他直接对面前的人说出了真实情况。 “我不叫七濑镜，这个身份是我的伪装。” “……总之，我们先谈谈怎么解决目前的问题，感情的事暂时不重要。” 上杉镇定的说道。 五条悟眯起了眼睛，感情不重要，什么重要？下面那群人吗？但他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你说，我在听。” 他咬准音节，颇有咬牙切齿之感。 上杉松了口气：“底下的情况是我不小心搞出来的，算是踩进了别人的陷阱吧，但这个暂时不重要了。” “你有方法解决吗？”他看着五条悟不确定道。 五条悟随他的意开启了海啸话题，他挪开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那一瞬间，上杉竟觉得身上轻松了几分。 “我的无下限术式或许可以解决吧，撑开这么大范围我不确定能不能行。” 五条悟退后几步，往外面走去，呼啸的海风席卷而来，脚下早已是茫茫大海，整个横滨都被淹掉了。 然而，海水还没有止住脚步，水已经向东京漫延去了，东京的咒术师们正在抢救土地。 那一瞬间，五条悟回头平静道：“我应该不行，如果只是横滨，我可以解决，但是海浪范围要包括整个霓虹的话，我不行。” 他看着上杉，神色晦涩不明。 上杉叹息，露出一抹苦笑，他捂着眼睛无奈道：“啊……这可真是。” 最强的五条悟都不可以，他也找不到什么别的方法了。没想到羂索没有灭掉霓虹，灭掉霓虹的，反而是自己。 什么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里陆地不断陷落，海啸席卷了整个霓虹，上杉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咒力被不断抽走向四周的海洋散播出去。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个无底洞，怎么抽都抽不空。 上杉被强烈的内疚感击中内心，根本就不敢去看窗外。 五条悟突然道：“既然灾难已经无能为力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谈点别的东西？” “比如，”他一字一顿道，“关于墨镜的事，镜君？” 他有些危险的笑了起来，裂开嘴巴相当邪性：“我其实很高兴看到你能有身体，这样我不用担心你会在墨镜里过一辈子，或者突然消失了。” “但我总感觉你好像不止这个事情瞒着我呢，”五条悟盘膝坐着，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脸颊撑在手掌处，紧紧盯着上杉不放，好似一只噬人的恶虎，在用目光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建议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哦。” 上杉浑身猛的僵了一下，他佝偻着背低着头，不敢看五条悟，注意力一下子从海啸那边转移过来。 一直想要回避的问题被他正面说了出来，五条悟终于撕开了两个人之间一直隔着的面纱，坦诚相见，即将头破血流。 “我……”他猛的闭眼，咬牙飞速说道：“我其实还是她，就是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 五条悟：……哦豁。 他不动声色的捏紧拳头说道：“还有吗？我不相信只有这么点事。” 上杉努力的摆摆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迅速，沾着水的发尖随之飞扬，水滴向外冒出。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上杉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五条悟，几秒后他偷偷张开半只眼，偷瞟了一下不远处的白毛咒术师，马上又做贼心虚的闭上眼睛，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到。 他耳边此刻一直都在响着系统的好感提示音，各种角色都有，横跨三个片场的所有重要人物。然而此刻五条悟的好感提示音就在这些密集的声音中，却那么明显，上杉立刻就捕捉到了它。 【五条悟对本体的好感度减一百。】 【五条悟对本体的好感度加一百。】 【五……对本……加一百。】 而墨镜那边的好感度一动不动基本没减，甚至也跟着加了点。 一瞬间，上杉愣住了。 啊？ 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我不相信你会随意做这些事，你不是那种性格，”他抱着臂靠在壁沿处，看上去甚至有些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