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求,看来下次要让宋小宝再多印一些。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杨砚青放下毛笔起身去洗漱,回来后脱掉鞋子倚在榻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墨踪屋里的熄蜡熄了再睡。 杨砚青拍拍床铺觉着坐榻的确厚实了也舒服了。 “外袍都是土,不怕弄脏被褥?” 墨踪冰凉的嗓音响起,让杨砚青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 也不知墨踪是何时摇着轮椅来到了书房,此时正拿着茶壶斟水。 杨砚青怔了半晌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难以想象墨踪刚才跟他开口讲话了,自从穿来以后墨踪还从未跟他说过话。 “夫,夫,夫人说的对!我,我我这就脱!” 杨砚青激动得立刻跳下床脱掉外衫,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墨踪像是被水呛到连咳了几声,杨砚青连忙停下动作疾步上前欲帮墨踪拍背。 墨踪猛地摇着轮椅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杨砚青:“......” 得意忘形了...... 杨砚青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狠狠拍了下脑门,随后又高兴得原地转圈。 这段日子真没白努力,男神终于同自己讲话也不再忌讳自己,看来今后睡觉也不用总穿着外衫了。 这一晚上杨砚青又在榻上辗转反侧兴奋得失眠,脑子里反复回响墨踪同他讲的那句话:“外袍都是土,不怕弄脏被褥?” 嗓音冰冷杨砚青却像听到天籁,像喝到山间清泉般沁脾,杨砚青一边回味一边大半夜笑出声,赶紧捂上嘴。 里屋的墨踪:“......” 我只是同他讲句话,他就开心成这样? 到了次日清晨,杨砚青虽黑着眼圈却神清气朗,笑容像嵌在脸上一般逢人都是一张笑脸,府里下人们受宠若惊以为发生天大喜事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在去往画院的马车上宋小宝忍不住问杨砚青今日到底因为何事这般高兴,当宋小宝得知是墨踪终于同少爷讲话了立刻湿了眼眶替少爷高兴。 “少爷,咱们今儿早些回府,我让府厨多备些菜好好庆祝下。” 杨砚青却低头瞧着手里琵琶,半晌后猛地一抬头像下定什么决心般,“先不回府,下值后再去一趟怡香院!” 宋小宝:“......” 这不争气的风流少爷...... 到了晚间,曹府众人又按往常一般聚到少爷院里准备唱跳《小苹果》,曹府大丫鬟在人群中嚷嚷,“你们猜少爷今日为何这般高兴?” 众人追问不停大丫鬟也没卖关子,故意抬高嗓门,“昨晚少爷不是去了怡香院吗,肯定是又瞧上哪个美人了,这不?今晚又去了。” “胡说。”周围人赶紧拉着大丫鬟挤眼睛,“少爷这几晚都在画院里忙呢。” “对对对,少爷定是忙公务呢。”府里众人心领神会,纷纷假模假式呼应上。 房里的墨踪:“......” * 这一晚再去怡香院时杨砚青刚一进门就嚣张地对老鸨一扬手,财大气粗,“把楼里所有小倌全叫我房里来!” 宋小宝:“......” “得嘞曹大人,您快二楼请,我这就派人把美人们全送您屋里去。”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又把杨砚青迎上了楼。 这一回宋小宝又被少爷按在椅子上,被一堆小倌埋没......他扭曲着脸看着抱琵琶再次溜走的少爷,只觉哪里不对劲...... 自己怎么像个挡箭牌? “快把面纱给我。”一柱香后,身穿一袭粉色襦裙的杨砚青从老鸨手里倏地抢过面纱戴上了,只觉要再不蒙脸就要被这眼神炙辣的中年妇女吞了,“说了要深色的,非给我穿这大红大绿。” “大人,这是藕粉色不是大红大绿。” 杨砚青:“......” 老鸨甩起手帕,“啧啧啧,我说曹大人啊,您这扮成女子后连我这群芳争艳的怡香院都黯然失色,估计当今皇贵妃都要输您三分呐!”老鸨啧啧称绝,随后又转着眼珠: “其实大人不戴面纱定也不会被认出,这样一来众人只顾欣赏美人也就不在乎曲子了。” 杨砚青:“......” 这老鸨居然想用老子脸蛋儿借花献佛?还真把我当倚楼卖笑花瓶了。 杨砚青压根儿没搭理老鸨兀自抱起琵琶掉头就走。 老鸨在杨砚青走后立马甩着老胯风风火火将整个青楼伙计召集起来,将他们安排到了台子附近以防有人闹事,又一再叮嘱要好好护着一会儿上台的新人,毕竟曹砚青可千万不能在怡香院出了事。 这少爷羔子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知哪儿根儿筋搭错竟想弹琵琶,他若会弹琴猪都能上树了,估摸半盏茶不到就得被轰下台,这曹魔王又不是省油灯,可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老鸨想想都头疼,真不知这小祖宗为何来青楼寻这种刺激,还要连累别人担惊受怕。 安排好一切后老鸨擦了把汗,冲身边一个伙计招招手,“行了,去把凤儿姑娘唤下来,可以让新人上台了。” 话毕只见那伙计盯着台上傻乐,半晌没反应,老鸨立马插起腰扭着他耳朵,“我让你瞧热闹来了?去!把凤儿叫下来。” “小的这就去!”伙计揉着耳朵没跑两步却停下了,回身挠挠头,“凤儿姑娘?早下去了啊,那个新人都上台了。” “什么!”老鸨遽地转身朝台上看去。 只见纤腰楚楚被面纱遮着甜美容貌的曹大人,竟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撩着裙子,迈着四方大步昂首上了台,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皇天老爷,这小祖宗真是要人命......”老鸨用手帕遮住眼都不敢看,冲一旁小厮猛招手,“快快快,你也去台前守着,若是有人闹事......” 话说一半老鸨又倏地噤了声,不止老鸨,整个闹闹哄哄的怡香院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霎那间消停下来。 第十五章 也喜欢姑娘 台上响起了一阵阵琵琶声,如泣如诉缓缓流淌,众人像被灌下一壶陈年烈酒,唤起心底无限旧事,让人一旦听进去仿佛再也拔不出来。 一首曲终,老鸨拭了下眼角,发现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怡香院竟一时间变得比寺院还安静。 “啪!”身后雅房忽然传来了酒壶的碎裂声,打破寂静显得格外刺耳。 只见一满脸横肉凸着铜铃眼的彪形大汉摇摇晃晃站在门口,酒壶已碎在地上,同桌几人也起身手扶在了刀把上。 完了完了,怎么把这帮杀人越货的主儿给忘了!听说这些人都是暗地里给节度使王卖命干脏活儿的江湖恶人,若被他们发现再捅到节度使王那里,准没好果子吃! 曹砚青也真是,在青楼弹哪门子悲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