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您该休息休息眼睛了,徒儿已经把所有玉料雕好,您帮我瞧瞧吧。” 杨砚青腾地站起身,脸红成了柿子,“夫,夫人,我,我先回房批功课去了。” 杨砚青再一次夺门而出,心底后怕着,墨踪刚才要说什么?不会被发现了? 哇擦!我真特么孙子!真特么该死,就该直接下地狱,下八百层地狱! 墨踪的手轻轻放在了一侧膝盖上。 是烫的...... 墨踪的眼睛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他刚才,是不是...... 第八十九章 也成断袖啦 回到了书房杨砚青立刻研墨执笔丝毫没闲着,可看着学生仿画里那赤裸着身子的墨踪时,心里却没一丝觉得好受,反而更加焦躁。 杨砚青终于还是摔下了笔。 擦!我特么这是咋了,穿成曹砚青后还真特么也成断袖啦? 瞧瞧我刚才干的那特么还叫人干的事儿嘛!不仅肖想墨踪,我竟还......还猥,猥,亵了他...... 杨砚青一巴掌糊在脸上。亵渎了我从小到大仰慕的神,我特么就是个畜生,我跟那群瘪犊子还有什么区别? 杨砚青捶胸顿足,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干了血,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青青。” 梅赤的声音骤然在门外响起,随后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脸色青里透着蜡黄的杨砚青时,急忙上前紧张道:“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莫非是病了?” 墨踪在卧房里拿着柳六雕的白玉小猪正端详着,听到梅赤的声音后遽然蹙起眉,放缓了呼吸,静静听着书房动静。 “没,没事。”杨砚青见梅赤来了强打叠起精神坐直了身子,“就是批阅课业有些累了。” “课业?”梅赤侧身看了眼书桌上散落的几张仿画,倏地抄起一张画着杨砚青怀抱赤裸上身的墨踪的艳画,脸色骤然翻滚成一团漆黑的云。 梅赤其实早已见过市面上次次被抢售一空的热卖艳册,当时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捏瘪揉烂权当没见过。 “这是曹祭酒让生员们仿画你跟墨踪的艳册?他还让你亲笔批阅?” 卧房里的墨踪猛地抬起头,指尖骤然冰凉,下一刻又浑身发热,喉咙渐渐干涩起来。 难道他一直批阅的课业竟全是那些艳册的仿画?那些册子他莫非也全都看过? 墨踪此时倒也明白为何当初宋小宝会让少爷别气坏身子了...... 梅赤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眼风露出阵阵肃杀,下一刻拳头猛地一收攥烂仿画扔到地上掉头就要出门。 “梅兄!”杨砚青吓得赶紧上前拉住梅赤,“你这要干嘛去,就因这点儿小事,你还真要去找曹祭酒灭他满门呐!” 梅赤被杨砚青拽着胳膊没再说话,沉默半晌后转身看向杨砚青,“我随时让他死,只要你一句话!” 杨砚青:“......” “行了行了,消消气儿,走走走,喝口茶去。”杨砚青拽着梅赤的胳膊却没拽动。 梅赤依旧梗着身子杵在原地,嘴里冒出一阵阵醋气,“你让宋小宝他们帮你勾两笔便罢,你不准再看!” 杨砚青:“......” “好好好。”为了稳住梅赤仿佛下一刻就要窜出去的大魔头,杨砚青赶紧一连串答应,哄小孩一般道: “不看,不看了,来,坐下喝茶。” 屋内墨踪猛地收起了掌心,一旁的柳六似乎听到了玉石裂开的声音。 “师傅?”柳六瞠大一双桃花眼,浑身打了个寒噤,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你先下去。” 柳六:“......” 书房中,梅赤并未喝茶而是举着酒葫芦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在沉默了半晌后,梅赤似乎终于被酒压下一腔烦躁,这才又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个药包走了过去放在杨砚青的书桌上。 “赵司业给的,还是上次那药,你看何时再去趟楼里吧,或是再把那个叫荣儿的接来府里故技重施一次。” 梅赤话音一落,卧房内墨踪的手蓦地一松,白玉猪果然已经裂成几块掉在了地上。 墨踪眼中一道流光划过。 那一晚他没跟荣儿寻欢?也是假的? 杨砚青在书房挠了两下眉,把药包往外推了推,“......我回头就把凤儿接来府里了,这药,暂时应该用不上了。” 墨踪:“......!” “凤儿?”梅赤片刻怔愣,下一刻猛地把酒葫芦撂到桌上,“你还真要找个女子回府给你传宗接代?” 墨踪盯着地上碎裂的玉猪,眼中流光也在此刻碎成万片。 杨砚青脑门三道黑线,立马从椅子上又无奈起身直抓后脖子,一着急便脱口道: “哎呦小梅梅呦!她就是我徒弟呀,就跟柳六实际是墨踪的徒弟一般,所有娈宠都是假的,假的明不明白?这你不一直都心知肚明吗?” 梅赤盯着杨砚青突然不说话了,随后蓦地唇角一勾,“你方才叫我什么?” 杨砚青:“?” 梅赤:“梅梅?” 杨砚青:“?” 杨砚青:“啥时候?” 梅赤猛地向前一探身刮了下杨砚青的鼻尖,“这个爱称......我爱听。” “咳,咳咳......”杨砚青差点儿没被自己口水呛死,“谁叫了,酒上头了吧你,喝你的茶去!” 墨踪耳中听到的是梅赤畅怀的笑声还有杨砚青似乎羞赧的揶揄,这一切甜蜜都像一刀又一刀利刃,剜骨扣髓。 墨踪的拳头狠狠垂在自己腿上,这双残腿仿佛也险些被他捶裂成了千块。 这一瞬,墨踪深深嫉妒着梅赤,嫉妒他有勇气肆无忌惮讲着浑话,嫉妒他和杨砚青有着多年心照不宣的竹马情谊,也许还有杨砚青自己都没看清,对梅赤无法割舍地隐秘情愫...... 然而墨踪更嫉妒的是梅赤健全的身体,他嫉妒梅赤可以毅然立在杨砚青身前替他挡下所有刀枪剑戟。 听听,要灭曹祭酒满门。 你一个残废能做到吗?你能为那人做什么?你连站都站不起来! 墨踪的心像被彻骨严寒冻成不再跳动的血石,干涩的喉头发出一种似哭似笑得咽声。 你不仅没法保护他,甚至还要让他身陷荆棘替你抗下所有伤害,你配得上喜欢他?你从来不配! 你就是个废人,你拿什么去爱别人,你竟还想跟他表白心意,你何来的脸面表白! * 晚饭时杨砚青把梅赤赶出了屋,自己又猫在房里闷头批课业,却看着那些艳图批出了一脑门的汗。 擦,这特么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 杨砚青啊杨砚青,你的心啥时候这么赃了,你就该被你的神鞭笞数遍,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