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思考过,这才去找嬴政说项,想要先?获取他的同意,再去找怀清说。 “父王,扶苏有个小?想法。” “说。” “就是怀清是很会做生意,甚至能跟王室做生意?” 苏檀一开口,嬴政瞬间意会,这和他们刚才说的事?结合在一起,指向性特别?强。 “她如?今已经势力?庞大,若再加一层,岂不是要如?日中?天,富可敌国?”嬴政也有自己的考量,一切不稳定因?素,都要从?根苗上掐掉。 “她是秦人吗?”苏檀问。 “是。”嬴政回?。 “她有才能吗?”苏檀又问。 “有。”嬴政说到这里,面上显出沉思。 “那?父王介意女子?入朝为官吗?”苏檀试探着问。 谁知嬴政看向他的面色反而有些莫名其妙:“寡人许怀清豢养军队,区区为官在这面前怕是算不得什么。” 苏檀:? 又是他狭隘了。 他一脸梦游道:“那?就专门为她设置个商官的职位,专门管商业,具体名字您来定。” 嬴政认真的思考片刻,这才低声?道:“等晚宴时,寡人与她商议一番,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苏檀乖乖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弱项,虽然知道很多专业知识,但是论出谋划策,他估计和李由是一个水准。 * 夜色降临,星子?璀璨。 章台宫灯火通明,不时有丝竹乐声?传来。 苏檀立在树下,想象着宴会的歌舞升平,这才鼓着脸颊睡觉去了。 他也想参加,但是他政爹说他年岁小?,要早些睡觉才成,根本不叫他露面。 正说着,就见楚姬提着一盏小?灯,慢慢地走过来。 “远远瞧见你还没睡,就过来看看。”她神色温和,期盼地望着扶苏。 苏檀听见她声?音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软声?道:“阿母,午间睡多了,不太困。” 两人立在桃树下,听着章台宫传来的丝竹管弦声?,楚姬一时有些沉默,随着扶苏年岁渐长,在她猝不及防时,便已经不甚亲近依赖了,她心里空空的难受。 却不知苏檀心尖也有些颤,他一直没有教给楚姬古武,总觉得只要教了,就是明白告诉她,扶苏不在了。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过残忍了。 “扶苏,阿母好想你。” 苏檀听着楚姬慈爱的声?音,终于侧过脸,对上楚姬那?温柔的眼神。 他笑着道:“是扶苏的不是了,整日里瞎忙活,都没有好好的亲近阿母,扶苏近来学了一套古武,不论男女都能练,最是强身健体,父王、王贲、蒙恬都练过,甚至军中?挑了好多锐士也在练,成效卓越,阿母要试试吗?” 说完他心里有些忐忑,却还是认真地看向楚姬。 “好。”没有任何停顿,她立马答应了。 苏檀登时笑起来,当即就拉着楚姬教她,对方?学起来没有嬴政快,但多教两次,她也能快速的掌握要领,特别?聪慧厉害。 说来也是,能够在秦王宫让公子?扶苏占有一席之地,没有母亲的助力?是不行的。 “这是《碧月残金神谱》第一式点仓式,什么时候阿母做一盏茶下来不出汗了,基本就成了,扶苏再教你下一式。” 苏檀心里最后的症结也放下了。 却不知—— 在他快乐转身回?去睡觉时,背后的楚姬泪眼盈盈,她不知扶苏换人了,只知道她的幼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快速的成长了。 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如?此,实在令人心疼的紧。 不足四岁的孩子?,就是要在阿父阿母怀里撒娇卖痴,而不是条理清晰到能够自理。 苏檀了却一桩心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寺人过来交代,说是让他下课后,直接往章台宫去,到时候要商议关于商官的具体规矩。 苏檀点头,这才跟着蒙恬一道走了。 马车上备着许多早餐吃食,从?米糕到蒸蛋,应有尽有,摆在马车的托盘里,这托盘也是蒙恬特制的,比寻常托盘深上一寸,这样就算马车晃动,吃食也不会轻易掉出来。 他刚起床,正好饿了,便挨着蒙恬,两人一道吃着,快到蒙府的时候,刚好吃完了。 “” 到蒙府门口下马车后,和众人见礼过,他牵着李由的手,哄着他问吃了没喝了没,满足自己缺弟弟的乐趣。 上课总是枯燥的,但苏檀听的很是认真,因?为他知道,要想跟上秦始皇的思维,最起码要足够了解这个世?界,才能窥探一丝对方?的思想。 * 下课后,苏檀便直接往章台宫去了。 到的时候,就见那?蜜色肌肤的女子?正满眼放光的盯着手里的纸张看。 “这纸张除了比竹简轻些,还有什么好处?”她声?音清朗。 嬴政并没有回?答,反问:“怀清觉得还有什么好处?” 怀清和嬴政有同样的苦恼,嬴政是一天要看三百斤的竹简奏章,而怀清是要看三百斤的竹简账簿。 她都没敢想都用纸张抄写,拿在手里会有多轻。 “竹简能存放的年数甚长,这纸张轻轻一撕就碎了,保存的年数会不会比较短,只能用作记录,短暂的使用。”怀清满脸若有所思。 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嬴政正要回?答,就见苏檀立在门口等着传召,就笑着招招手,示意他进来,温声?道:“这就要问他了。” 苏檀惊讶于怀清的敏锐,觉得以她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在历史上默默无闻才是,应当是他读书时间短,对方?的存在还不是初中?学生能接触到的存在。 毕竟历史书上就连嬴政也不过寥寥几?笔,更别?提别?人。 “若保管妥当,纸寿千年,若是潮湿、虫蛀、火烧那?就不一定了,寻常保管,一张纸的年岁把我送走绰绰有余。” 苏檀笑的眉眼弯弯。 怀清看着面前的稚儿,他生的玉雪可爱,一双乌溜溜黑亮的双眸,肌肤细腻雪白,娇嫩的像是早春刚出的白荑。 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很难相?信他尚不足四岁。 “如?此一来,这纸的意义比所谓护肤品更大,为何先?推行女子?所用的护肤品而不是纸。”怀清反问。 苏檀不知统一六国的话该不该跟怀清说,就侧眸看向端坐的嬴政。 “寡人欲一统六国,平息战乱,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护肤品可敛他国钱财,造我大秦戈矛。而纸张不推行,也是免得助他国飞速发展。”嬴政摩挲着剑柄,肃声?解释。 苏檀不住点头,这个解释简直绝了,看他政爹不避讳自己的伟大抱负,他下次就知道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