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秧苗要晒干,现在日头正好?,也要三五日,而在麦场来打菽,再称重,基本也要一日功夫。 在此间,两人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禀大王,御史大夫求见。” 听见寺人禀报,嬴政便知道是城郊的结果出来了,他?登时神色紧绷,扬声道:“传!” 就见年迈的御史大夫快步走进来,满脸都是欣喜,当即就冲着苏檀大大的作?揖,乐呵呵道:“恭喜大王,恭喜公子扶苏!城郊寻常庄稼亩产平均六十二?斤!” 苏檀登时耐不住,紧紧地盯着他?,认真问:“那……” “施肥的庄稼亩产九十斤!” 今年时令好?,该雨水充沛的时候雨水充沛,该阳光普照就阳光普照,时令好?的不可思议。 可能够有近三十斤的差异,实在叫人心中震撼不已。 苏檀闻言,和嬴政对?视一眼,顿时高?兴坏了。 “好?好?好?!”他?乐呵呵道:“哪怕只能增产一成也尽够了,没想到能够增产四成多,实在叫人意外之喜。” 最起码那些用上农家肥的人,都高?兴坏了。多这?么多粮食,家里人嘴上就有福气了。 嬴政当即就传召农家,叫他?写?出稳定的方子来,并且要跟着研制农家肥,一定要将此事当做重事来处理。 想想就觉得痛快的厉害。 “我们离羌人比较近,可以叫他?们卖羊粪给我们,到时候……” 两人正高?兴着,畅想了许多,却听人一脸惊恐的过来禀报。 “大王!大王!郑国所修的渠!今日决堤了!” 来人连滚带爬,满脸都是惊恐,嬴政眉眼一凝,面色登时冷下来了。 “怎么回事?” “先?前都好?好?的,后来……老秦宗室接过渠首的挖掘,他?们说,这?挖渠嘛,挖个直道就行了,说郑国在渠首添一道弯,实在是多余。” 听完前因后果,苏檀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先?前的逐外客那批宗亲,还接管了郑国渠。 事情因郑国而起,以老秦接管为终。 最后以渠首决堤为后果。 苏檀皱着眉头,这?郑国渠至关重要,甚至比农家肥的厉害关系还要严重些。 “去请郑国,看?他?能否解决。” 嬴政道。 来禀报的人顿时有些懵,传闻中,郑国已经被秘密处决了,怎么还能请来。 而此时,公子傒背负着荆条,大踏步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请罪。 “傒有罪,请大王责罚。” 嬴政望着他?这?位皇叔,当年和嬴异人在王位的争夺上,也是有一番你来我往,但最后握手?言和。 而此次逐客事件,就是以公子傒跳的最高?,他?确实有能力,办事很是稳妥。 但秦地用人,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外客、秦王室宗亲来界定是否得用,而是能者居之,这?秦王室的宗亲被压的这?么狠,只能说明有才能的人不多。 所以当众人闹起来,他?就觉得,总得叫他?们撞个南墙,要不然在他?一统六国的路上,今日这?种障碍,还会发生。 到时候,若是被自己宗亲族人下绊子,那后果关乎三军,可不是现在能随意摆平的。 苏檀听着,慢慢地回过味来。 “只要叔父不再阻碍寡人召回外客便是。” 嬴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冷声道:“经此一事,还盼着叔父能管好?宗亲,叫他?们在咸阳城中做个富贵闲人便是,若是有能力,尽管按着仕途的路子走,寡人绝不会有偏见,秦地能有今日,从不是一人之功,宗亲的好?,寡人心中自然在挂念着,莫再这?般胡闹,失了分寸才是。” 这?失的不是分寸,而是君王的信任。 公子傒深深地俯首,哑口?无言。 不仅仅有渠首的篓子,凡事秦人宗室接管的职位,都一塌糊涂。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于是在派郑国去善后时,又进行了秦人和外客的交接仪式。 宗亲想,这?些日子外客被逐,怕是惶惶不可终日,定然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这?一切都是他?们闹事所带来的后果,为了以后能好?生相处,他?们得好?生安慰劝诫一番才是。 然而—— 公子傒负荆迎上,挤出热泪点点:“诸位受苦,皆因子傒所起,瞧这?……” 话还未说完,登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一个瘦字卡在喉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顿住脚步,讪讪笑着:“气色还挺红润。” 说是红润都有些谦虚了,他?感觉集体得胖上五斤十斤,实在是脸若圆盘,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过的痛快极了。 公子傒登时有些懵,准备的些许腹稿也拿不出来了。 第46章 在章台宫中住了两日, 苏檀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可以的活动范围这样小。 他登时不忿了,起身就叫人?套马车, 想去咸阳城中逛逛。 谁知刚出门?,就瞧见负荆请罪的公子傒, 他正?憋的脸通红, 半晌才呐呐道:“此番是子傒对不住诸位。” 苏檀想, 这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他客气的打过?招呼后, 转身就要走, 却?见公子傒也跟了上来。 “走, 子傒陪扶苏走走。” 苏檀深刻怀疑,他这是落荒而逃, 为了逃避不与众人?再接触,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 “叔祖, 请。”他温声道。 这样说着, 苏檀撩开车帘,请公子傒上车。 等出宫许久, 公子傒这才问:“是要去哪?”他方才问都?没问。 和外客相比,他们?一群人?劳心劳力差事?没有办好,简直更凄惨一点。 “为何……”他们?这么潇洒。 苏檀抿着唇轻笑:“父王想着,诸位叔伯都?是大秦宗亲,说的话都?在理,没道理不叫咱们?进入权利中心的道理,所以你们?所奏请, 父王允了, 想着若能办成,旁人?便不会欺我们?大秦无人?了。” 谁知道, 这事?儿还是办劈叉了。 公子傒脸上烧的慌,他抚摸着背上的荆条,就是想着若能处置他了,往后不再提这一茬也好。 等上了街,他登时有些愣怔。 实在是太过?繁华了些,只见食肆遍布,浑不似往常的冷清模样,就连街上的人?也多了些。 “这?”他迟疑。 苏檀笑眯眯道:“叔祖下来玩玩叭,有许多小吃呢。” 他先去自己惯常的食肆,店家一瞧见他就笑得跟花一样,乐呵呵道:“小爷来了,快请上座。” 店家完全想不到,自己不过?一时兴起哄这娃子一嘴,就得了这泼天富贵。 先前?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