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嗯……” 来人似乎没有恶意。 楼冬藏皱起眉,不适地问。 “谁?” 他声音低哑,听起来竟然比贺关扁桃体发炎时还要严重,又从阴暗的屋子里传出来,幽冷又瘆人。 像条吐着信的毒蛇。 贺关打字的动作停下了。 楼冬藏以为他被自己吓到,刚要冷嗤。 胆小鬼就从这里滚出去,不要浪费他的心情。 但回答出乎意料。 青年沉默几秒,带着点笑,转向他这边,声音更大了点。 “哦,你好,初次见面。” “我是结婚证照片上……你旁边那个。” “我叫贺关。” “加贝贺。” “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关。” 第5章 剩半截的指甲 需要生理盐水、碘伏和纱布。 还没等楼冬藏说下一句,贺关已经摆摆手,随后意识到楼冬藏看不见。 他放下手说:“我还有东西没搬完,你别下来,在那站着吧,或者回楼上也行,一会儿弄好吃的了叫你。” 苍白的高个男人松开抓扶梯的手,语带尖刺:“新的保姆?饭里多放点氰/化/钾。” 现在的楼冬藏人嫌狗不爱,想要他死的人很多。 保姆之前一直有两个。 一个是楼冬藏的奶妈,自己离开,另一个晚一些,被楼君夺收买,在楼冬藏饭里放氰/化/钾,被发现后再也不见踪迹。 贺关像没听到一样:“说什么呢,来都来了,从今天起这就是我家了。” 他转了一圈,张开手臂,陶醉地吸了口气:“真大,我就喜欢大房子。你要是不想下来,那我就默认一楼是我的地盘了?” 楼冬藏:“?” 楼冬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朵已经听到贺关走出门,于是闭上了嘴,表情烦躁。 贺关拎着最后两桶水进来时,楼冬藏已经下楼,坐在一堆瓶瓶罐罐前,闭着眼,一只手放在罐子上,正在摸索。 贺关:“那是瓶蚝油。” 楼冬藏:“……” 贺关把水也放在他面前:“地上不冷吗?” 楼冬藏冷冷道:“不,少管我。” 贺关:“哦。” 贺关把自己扔进沙发,舒服地喟叹一声,看向天花板吊顶。 他想了想,说:“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个小明星,现在演艺事业出现了点问题,赚不到钱,准备之后不干了,所以和你老爸签了协议。他结婚前给了我五千万,婚后也答应我在这一天他给我打一天的钱。” 结婚前确实给了五千万,但是已经被原身挥霍一空。 贺关查过网银,现在他手里只有不到一百万。 至于婚后在这一天给一天的钱,那更是贺关纯扯淡。 楼家家大业大,表面功夫做好,剩下的东西怎么样没人管。 大家现在全都知道楼冬藏和一个男人结婚,且在这里和他一起生活,这就够了。 售后服务? 在这一天打一天钱? 想多了。 只是贺关给自己在这里安身找个理由,顺带不让楼冬藏起疑而已。 贺关总结道:“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我会照顾好你的,不然没钱赚。” 楼冬藏:“……” 贺关:“哎,你吃早饭没?” 楼冬藏:“没有。” 贺关侧过身看向他:“我是不是问错了?我应该问你多久没吃过饭了。我看这好像没保姆。” 楼冬藏:“两天。刚被辞退。” 贺关:“……哦。” 两天没吃饭,水应该是喝了,声音有点虚弱。 此时贺关才仔细打量他。 这么说,楼冬藏才刚瞎没多久,一个多月不超过两个月。 书里说过,他的第一个保姆,也就是他的奶娘在他失明后不到月余就自己离开,第二个保姆被揪出来处理掉,更是只花了一个星期。 总时长不到两个月。 经历两个月的眼盲生活,楼冬藏现在面目发乌,轮廓分明,更显得刀削斧刻,阴影浓重,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 贺关姿态非常随意,很快适应了家主人的身份,说:“饿了就往你左手边摸摸,有盒芝士蛋糕,能垫垫肚子。” “我准备睡觉,一会儿起了再做饭。也别担心我下毒,毕竟你死了我也不好交差,五千万还是很多的,够买我五天良心。” 他把手枕在脑袋底下,最终还是选择仰面朝上睡:“蚝油瓶子右边是一小瓶水,噎着了就喝点,别喝太多,冰着胃怕你窜稀。” 沙发还是大的好,能随便滚。 他说完这句,滚进沙发里,舒舒服服找了个角落,再也没出声。 楼冬藏:“……” 楼冬藏在这段时间里听力好了很多。 他能听得出贺关的呼吸频率略微放慢、呼吸声变轻。 是真的睡着了。 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也很久没有打开过门。 即使打开门,他也感受不到光亮。 明明他的眼睛什么问题也没有,但就是看不到了。 他已经经历过摔东西、砸东西的阶段,现在右手手心还有玻璃划伤留下的白色疤痕。 他的下属没有一个来问过他的情况。 他的奶娘、也是他的保姆,说要待在他身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冬藏很有钱。 他的钱很多。 所以保姆离开时,他罕见地问了。 话出口时,他立刻后悔。 他不该问。 保姆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得走了,保重。 明明钱留不住人。 可为什么这人会为了钱留下? 楼冬藏把头转向沙发的方向,动了动手,去摸贺关说的芝士蛋糕。 他确实很饿,保姆走之后,虽然没把家里的食物带走,但都是半成品,或者生食。 楼冬藏没有吃甜食的习惯。 可他也不会做饭。 他的人生规划里,没有要学会做饭这一说。 他左手食指的指甲盖在昨天的切菜里崩飞了半截,不知道现在砧板上还有没有血迹。 楼冬藏摸到胶带,把它撕开,掀开蛋糕的盖子。 蛋糕在这个季节有些微凉,但非常柔软,撕起来毫不费力。 他吃了一口,软弹的蛋糕体在唇舌间化开,很快从食管滑下,第一反应是好吃。 这种甜食以前会这么甜香扑鼻吗?稍微又带点酸奶味。 他不知道。 因为在形形色色的宴会上,他从来没有碰过那些甜点。 他当时想,一定会很腻。 楼冬藏几分钟内解决掉一个蛋糕,果然噎到了点,于是又去拿水。 因为贺关告诉过他位置,所以能很轻松地打开。 水很甘甜。 他这几天喝的都是生水,家里没有电,烧不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