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周五是成人场?” “嗯, ”楼冬藏说, “全年龄场不能有车辆碰撞,成人场可以。” 贺关捏着票根,后知后觉地说:“真是……受众众多。” 怪不得场边那么多小孩。 楼冬藏不看比赛,心不在焉地把玩贺关发尾。 赛制有些类似赛车, 大部分的规则也沿袭于此。选手们的轮椅——贺关感觉有的甚至都不在轮椅范畴内了, 更像一台炫酷的骑行装甲——五花八门,让贺关大饱眼福。 他们个性十足,用贴纸或者涂装彰显自己的个性, 把自己的轮椅也装饰得漂漂亮亮, 像展览会的展品。 虽然只是表演赛, 但选手们也非常认真地对待, 一队轮椅在开赛后迅速靠近内道, 错开挤入,满满都是技巧和经验。 中间有两辆轮椅碰撞, 好在车手都有防护措施, 只是简单擦伤。 他们及时叫了医疗暂停, 被分别送往岛上的医院。 一场比赛结束, 贺关看得很高兴。 贺关一转头, 发现楼冬藏在座位上睡得不知所以。 月色浓黑着,等观众席走得差不多,他才把睡着的楼冬藏推起来,说:“醒醒,我们该走了。” 楼冬藏睁开眼,完全没有刚睡醒的人的怔忪,就像只是闭目养了会儿神。 他定定看了贺关三秒,才说:“好。” 如果不是贺关特别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是睡着,贺关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贺关:“不感兴趣?” “嗯,”楼冬藏小幅度地摸他的指甲,“不如和你待在家里。” “你这个……”贺关把他凑近的脸推开,“死宅。” 他说完,脱开他的手,驱使轮椅行出座位。 楼冬藏站起来,跟在他身边问:“关关,喜欢这里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贺关抬头,有些不解。 楼冬藏故作思考:“看你很感兴趣,要不以后在藏冬园建个跑道玩玩?” “不不不,”贺关连连拒绝,“我对它的喜欢仅止于买票来看个现场。楼冬藏,你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个劳民伤财昏庸无度的太子。” “为什么是太子,不是皇上。” “你玩得过爸吗,算了吧,他才是皇帝。” “那你呢?” “状元。” “?” “不然怎么和你结婚?” “错了,是来和亲的公主。” “你再说一遍?” “要不质子?” “……” 他们聊着笑着,顺路从夜市买点东西吃。 也是看到熟悉的脸,贺关才知道,上次沙滩上以物易物的摊主,很多都在这里卖东西。 贺关在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停下,指着摊位上放的牌子,示意自己要最大份的。 听障摊主笑着点头,转动焦香的丸子,熟练地挨个叉起、装盒、递给他。 楼冬藏便站在他身边,注视着他所有的表情。 他平时这样看贺关,贺关也习惯了,没有在意。 * 两天后。 贺关在家里地毯上坐着,等楼冬藏做饭,自己拿着本书在看。 之前眼睛没好的时候说好和他一起看书,现在楼冬藏眼睛好了,承诺自然不能不作数。 楼冬藏做饭速度很快,贺关没翻过几页,就听见脚步声走近,接着是瓷盘和茶几一碰,是楼冬藏把吃的放下。 贺关自觉地起身去拿筷子和米饭碗,吃过饭又自觉地把碗放进洗碗机,接着往沙发上一趴,继续看书。 看着看着,被人伸手从后腰往上摸。 贺关手一松,手里的书掉到地上,反身去抓另一人的手。 “等等,我还没休息过来呢,你就不能让我再歇两天?” “我劳民伤财。” 贺关被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垂死挣扎:“现在还是白天!晚上!晚上行不行!我也没不答应!” “我昏庸无度。” 楼冬藏轻而易举堵住他接下来的反问,语调轻缓。 “刚吃过饭哪多久啊?你看,这才一个半小时,”贺关见阻挡不了,连忙跪爬出两步,抓起自己的手环给他看,“嗯?你看,我还没消化完呢。” 楼冬藏灼热的噬吻拒绝他所有的回答,低声说:“那刚好帮助消化。” 贺关喘息一声,妥协道:“别抓我那么紧,你让我翻个身行不行。” 楼冬藏掐握着他的腰,没有回应。 贺关无奈道:“不跑,不跑,让我看着你。” 他腰上的手这才松开。 怎么了? 贺关被逼得掉眼泪时还在不解。 怎么情绪这么不好,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可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答案。 明明没有。 他们就是正常地在这里住着,仅此而已。 * 次日下午。 燕逢卿说的确实是真的,楼英杰真的要把星域留给贺关。 星域资产里包括的内容很多,贺关把面前这些文件仔细看过花了一整个中午,没时间回家吃饭,提前用手环给家里座机打了个电话。 楼冬藏接电话的语气很好,耐心地让他在那里吃。 他挂掉电话,确定没问题之后都签下来,再推回给楼英杰,等楼英杰检查完。 楼英杰看他一眼:“没别的事了,怎么还不走,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嗯,”贺关点头,“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烦您帮我圆个小谎。” 老人抬了抬眉毛,等他说完:“这可真是头一回。” “我刚到藏冬园的时候骗他了,他先前没怀疑过,但是我想着他后面也会发现,”贺关解释,“我骗他说您和我签了两年劳务合同,这两年内我在他身边一天,您就打一天的钱。” 楼英杰听完,笑呵呵地招手,把荣律师叫回来:“现在就拟。” 他又说:“那日薪我随便写了?” “没问题。”贺关一点犹豫也没有。 荣律师动作很快,半小时之内就弄好一式两份,一大一小挨个签字,盖章。 贺关拿到自己那份,不太在意地折了又折,把合同折到巴掌大,塞进兜里。 “这就行了?” “嗯,有就行,那我走了。” “看你火烧屁股的样子。” 他这句话说完,贺关整个人已经看不见了。 楼英杰后仰进椅子里,好气又好笑地说:“唉,真是……” 这句话也没有说完。 他似乎从年轻人的反应里又陷入闪回,回想起一段冗长的回忆,默默沉寂下来。 夕阳晚斜时,楼冬藏姗姗来迟。 他畅通无阻,一路从大厅走到楼顶尽头,没受到任何阻拦。 楼英杰仍坐在躺椅里,维持着贺关走时的姿势,眼皮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