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升起无穷恐惧——这个人,天生便是?所有?将才?的克星。 梁王也好,皇叔盛元洲也罢,甚至一统江东之地?的楚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信手拈来的一场战役,便是?无数战将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真的是?人吗? 还是?九天的神祇终于开了眼? 见天下纷乱百年,所以亲自降世,以摧枯拉朽的攻势让天下一统,九州恢复太平? 商溯的声音仍在继续。 他的声音并?非这个时代战将的声若洪钟,清亮众略带清冷,不像是?弹指间城墙灰飞烟灭的战将,更像是?世家娇养的贵公?子?,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三两句话便能将江东安排得明明白白。 朱穆两兄弟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 “?” 很难吗? 这不是?是?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吗? 商溯有?些不喜两兄弟的反应,不耐出声,“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知道了!” 朱通率先?回神,看向商溯的视线里满是?敬佩。 朱穆亦很快反应过来,心中直骂自己方?才?的蠢。 ——他究竟有?多瞎,才?会觉得顾三不过如此?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朱穆拱手,向商溯深鞠一躬,“夏王姜王得三郎襄助,一统四海指日可待。” 商溯挑了下眉。 啧,他还是?更喜欢两兄弟桀骜不驯的模样。 没意思?。 商溯道,“滚吧。” 话都听完了,还杵在他面前做什么? 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他才?不想对着两根朽木讨论战术。 “???” 这厮在排兵布阵之外是?一点人话都不说啊! 发自肺腑的钦佩之语得了滚吧两字,朱穆两兄弟对商溯的敬佩之心瞬间回落。 果然是?没有?爹妈的孩子?少教养,为人这么刻薄,天不收来人来收,迟早有?人会教他重?新做人! 两兄弟心里腹诽着,退出房间。 各自领了差事,兄弟两人谁也没有?闲着,一个点兵点将派人去诈降,另一个着急忙慌去接相蕴和父女俩,总之心里虽唾弃商溯的为人,但对于他交代的事情却不敢马虎。 ——两人对楚王恨之入骨,若商溯能赢了楚王,那么商溯言辞之间的刻薄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此时被朱通迎接的相蕴和与相豫,此时已在路上,两路人马在官道相逢,略微寒暄之后,便往商城进发。 “顾三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将才?。” 从?朱通嘴里听完商溯的部署,相豫赞叹出声,“此计一出,楚王必败。” 相豫亦是?能征善战之辈,他这般评价商溯的战术,那么这场仗便是?稳了,相蕴和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一双眼睛盈盈亮,看向越来越近的商城。 相豫埋伏楚王之事是?机密,故而相豫并?未入城,只率领本部兵马在埋伏地?住下,只等楚王率兵攻打商城,自己瓮中捉鳖。 楚王骁勇善战,商城之战必是?一场硬仗,相豫不想让相蕴和赴险,便也不许她入城,派严三娘与姜七悦近身?保护她,不许她离开营地?半步。 相蕴和忍俊不禁,“阿父越发小心了。” “有?阿父与三郎坐镇,我能有?什么意外?” “话不能说这么满。” 相豫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已丢失你一次,哪能再丢第二次?” “阿和,你好好的,便是?为父征战天下最大?的动力?。” 相豫看着面前已有?大?人模样的女儿,一时间感慨万千,“否则天下打下来了,却没了你,叫阿父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相蕴和心中一软,“阿父,不会的。” 前世的悲剧,再也不会上演。 今生的她,一定会在乱世之中活下来,看阿父阿娘登基为帝,看天下承平,海晏河清。 是?夜,朱穆麾下将士送信楚王,言朱穆丢失江东之后性子?越发怪异,对麾下将士动辄打骂,他不胜其烦,愿率本部兵马投降楚王,恳请楚王接纳于他。 “这定是?诈降。” 消息传到?楚王营地?,楚王麾下将士们便议论纷纷,“他若有?心投降,又怎会追随朱穆到?现在?” “只怕投降是?假,诈降才?是?真。” 楚王眸中精光微闪,“他既有?投降之心,本王又岂会无容人之量?” “大?王不可!” 将士们大?惊失色,“此人诈降之心昭然若揭,大?王怎能接受他的投降?” 楚王朗声一笑,“他若不诈降,本王又怎会有?机会攻下商城?” 众将恍然大?悟。 ——大?王在将计就计,以纳降来攻取商城。 “众将士听命。” 楚王意气风发,俊朗面容上满是?对商城的志在必得,“点兵五万,待降兵即将抵达的那一刻便出发商城,一举夺下扼守中原的咽喉之地?!” “喏!” 将士们朗声应诺。 是?夜,江东调兵遣将频频,而彼时的商城,亦在备战楚军的攻打。 这场名垂青史?的战役,在世人尚未察觉的这一刻缓缓拉开帷幕,彻底改写九州天下的格局。 第68章 第 江东商城剑拔弩张,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姜贞的营地此时也波涛暗涌,蓄势待发。 只是与江东商城的情?况不大一样,所有战将的目光看的不是随时前来攻打他们的皇叔盛元洲, 而是被姜贞俘虏又委以重用的席拓。 这位沉寂数年的大司马再一次着甲领兵, 只是这一次,他不是盛朝的大司马, 而是兵锋直指皇叔盛元洲的封地?, 千军万马在他身后站定,他抬头,看着前来送行的英姿飒爽女将。 “在遇到我之前, 大司马从来战必胜,攻必取, 小小的郑地?,想来对大司马来讲不过是信手拈来, 不足为惧。” 秋风烈烈,姜贞的猩红披风扬在空中, 她斟酒一盏, 送到席拓面?前, “大司马一路保重, 我在此静候大司马的佳音。” 这些都是送行的客套话, 席拓不知征战多年, 不知听了多少遍,如今从姜贞嘴里说出来, 倒与旁人有些不同。 ——在姜贞之前, 他的确从无败绩。 但这点不同并未让他有太?多反应,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只是当视线看向姜贞时, 那双素来冷冰冰的眸子比寻常时候深了一分,像是飞龙在天时溅出来的一点墨色,无端带着些警告味道。 席拓瞧了眼姜贞递来的送行酒,并未接,“姜二娘,我并非你的部将。” “这是自然。” 姜贞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