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着她的名?字, “你喜欢我什么样子, 我便做什么样子。” “什么人情世故人情往来?我统统不在乎。” 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亮晶晶,一如照进他人生的星光, 于是他笑了起来, 慢慢说出自己的话?, “我在乎的,是你。” 这样的话?难免有?坦露心意的意思, 他本该斟酌再三再开口,可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她的脸,看着那张已褪去曾经?的稚气的精致眉眼时,他的话?便藏不住了。 喜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又不是玩政治的那帮人,主打一个城府极深,心思从不暴露。 他显然不是那种人。 而相蕴和也不希望他变成那种人,所以他做自己便好。 一个心思单纯言辞直率的三郎。 “我知道你在乎的是我。” 相蕴和莞尔一笑,“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知道,又怎会如此精准拿捏他? 被偏爱的总是会有?恃无恐,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放下茶盏,她冲商溯勾了勾手。 “三郎。” 她唤他,“过来。” “?” 他俩的位置不是挺近的吗?还过去做什么? 商溯有?些迷茫,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敛着衣袖,向相蕴和身边走过去。 其实他俩的距离真的很近,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他长?腿一跨,便来到?她面?前。 扪心自问,这个距离着实有?些近,他虽一身反骨,瞧不上世俗礼仪,但?对于该有?的男女之?别与男子对待女子的距离态度上却极为守礼,绝不是轻浮孟浪之?人,当他与相蕴和的距离有?些近,他便稍稍退了半步,保持着一个较为安全也较为合适的位置。 只是因他是站着,而她是坐着,他还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而她也饮了酒,那浅浅的睫毛阴影下便泛着微微的红,在宫灯的映照下格外诱人。 与那抹截然不同的是脖颈,不曾被阳光暴晒过,所以仍保持自己原本的颜色,细腻如脂,洁白如玉,顺着料子探进锦衣华服里,藏着自己的一身皮相。 商溯喉结微动,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他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相蕴和的脸。 “叫我过来做什么?” 他问相蕴和。 回答他的是相蕴和的一声轻笑。 像是在笑他在某种事情上的迟钝,又像是被他过于避嫌的动作逗笑了,总之?她在笑,笑面?前的他。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笑,他听着却觉得有?些耳热,忍不住侧目回头,重?新看向相蕴和。 那人的芙蓉面?上是明?晃晃的笑意,一双杏眼弯弯的,越发显得温柔无害,而那双因擦了口脂而有?些过于鲜红的嘴,此时也微微翘着,在烛火的映照下,莫名?有?些勾人味道。 商溯眼皮轻轻一跳,立刻移开视线。 “你笑什么?” 他不敢去看相蕴和的脸。 “我在笑你。” 相蕴和回答得很快。 说话?间,手已伸了出来,攥着商溯拢在衣袖里的手,一下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任何防备,更不曾设想她竟会做出这般动作,落在她面?前时坠了坠,险些碰到?她鼻尖。 于是他连忙往后撤,试图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对于他来讲,这样的距离显然果然亲密,甚至过于不安全。 鼻尖险些相触的那一瞬间,商溯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相蕴和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黑湛湛的眼眸里清楚映着他的脸,那张因距离过近而陡然涨红的脸。 “砰——” “砰——” “砰!” 心脏在狂跳,仿佛随时会跳出胸腔。 他努力克制,但?这种东西完全不可能被克制。 尤其是当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脸上时,他的心跳便一发不可收,像是被人攥起来抛到?高空上,耳边与心间只剩下尖叫。 “你做什么?” 商溯彻底慌了,“你醉了?” 他挣开相蕴和的手,触电似的逃开。 明?显是醉了。 如果不是醉了,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大意了,不应该让旁人敬她那么多酒的。 她的酒量虽好,但?一盏一盏喝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以至于醉得神志不清,做出这种近乎孟浪的事情来。 在趁人之?危与克制自己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克制,尽管他很难克制,紧绷的弦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与相蕴和保持距离,避免自己的动作或者语言之?上唐突她。 那是他心头的一抹皎皎白月光,他怎能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龌龊到?这种程度。 慌乱间,商溯推开相蕴和。 相蕴和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早已不是少年?,行为却还如此青涩,这些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身上的事情,出现在他身上且又无比契合。 ——她喜欢他的这种反应。 这意味着他没有?与女人亲密纠缠过的任何经?验。 世家?大族在族中?男人成婚之?前塞美妾的行为,在他这里完全行不通,一如他出身世家?却极为讨厌世家?一样,他讨厌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规矩,从不遵循世家?的生存法则。 他依着自己性格与喜好生活着。 一如初见时他与她投缘,便一而再再而三帮她一样,他做事不问结果,只问喜好。 相蕴和笑了笑,不给商溯挣脱自己的机会。 他挣开了她的手,她的手便落在他衣襟处,轻轻一扯,便又让他被迫俯下身。 这一次的距离比刚才更危险,而他的衣服也被她拽得松松垮垮,露出一截修长?脖颈与质地极好的里衣,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明?明?暗暗。 “你......” 面?前的男人有?些无措。 他似乎以为她醉得狠了,做事没有?法可言,想推开她,又怕自己下手太重?,所以只好僵持着,一只手攥着她胳膊,阻止她的动作,另一只手掩着自己的衣襟,不至于让自己的衣服被她扯下来。 “相蕴和,你醉了。” 男人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她,“你松开我,我唤你的宫女来,让她们送你回殿。” 声音很轻柔,语气也轻柔。 仿佛在他面?前的人的确是酒品不好的醉鬼,所以他只好无奈地由?着她,又耐心地哄着她。 可那微红的耳尖与近乎红得滴血的脸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不止在哄着她,也在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