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喊什么都是一样的。” 傅雪满替叶迷津开口应了这句话,而后又从袖中摸出一只玉佩放在手中,朝叶迷津递过去。 “我知道你的本事,只是随口一说,你离开,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你大概也是不需要的,但这半阙玉佩,你一定要带上,,这玉佩我一分为二,一则在我这里,一则在你身上,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你遇到艰难困苦之事,捏碎这半枚玉阙,我就会知道。” 顿了顿,傅雪满又苦笑一声,自嘲的说道 “你应该是看不起我这般优柔寡断,然而我性情如此,也不怕你笑话,你我到底主仆一场,叫我眼睁睁看着你这般年纪,就要一去不回头,无论如何,我无法安心,你带上它,就当让我能放心下来,可好。” 叶迷津垂眸看着他递过来的玉佩,却没有伸手接过,而是若有所思道 “知道我遇到艰难困苦之事,又如何呢,少主端坐凝州之中,既无从得知我在何处,也无法为我分忧,留下此物,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傅雪满:…… 傅雪满抿了抿唇,那似乎是纠结了一番,才慢慢的说道 “如果你真有需要我的一天,我想,你一定会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叶迷津歪了歪头,说 “然后呢。” “然后,我——” 傅雪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道君,闪烁了一下目光,才有些心虚的轻声道 “我,会派人去找你,就算是为你能解决一些小小的麻烦,让你有一瞬喘息之机,可以绝地逢生,也足够了,而千山万水,不足为据。” 他是下意识要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亲自找寻过去,但是他才立下誓言不会出凝州一步,却不能还没等他们离开凝州,自己就先违背誓言了。 白尽欢显然明白他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但是与此离别之际,倒也没必要揭穿此言,平白生出不悦,因此也只是做壁上观,当做什么也没有发觉。 那又是一阵叫人感觉煎熬的沉默,傅雪满几乎心生完全的失望,要收回的时候,叶迷津才伸手从他手心将那半却玉佩取走。 犹若一阵清风从从手心略过,转瞬即逝。 傅雪满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忽而觉得怅然若失。 叶迷津将玉佩拿走之后,却是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然后到 “我收下了。” 于是再无话可说,而已经磋磨太长时间,傅雪满带着复杂心绪,终于还是说道 “一路珍重。” 叶迷津方才终于正正经经的与他对视了片刻,与风霜之中,他朝傅雪满微微侧身俯首,郑重说道 “少主,就此别过了。” 说完之后,叶迷津便转过身去,朝着未知的前路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平稳,从未回头。 “真是无情之人啊。” 一声轻叹,散落寒风之中。 —————— 一枝花从窗外飞落,惊动心脉一寸。 姬彻天低头看着落在纸张上的墨滴,已经在抄写一半的纸张上完全晕染开来。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圣天子死了哦。” 宣浓光轻飘飘的话犹然在耳,他虽然早已经知晓父皇病危,又因父皇对紫龙部的严苛偏见而心生不满,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却也无法完全释怀,当做无事发生。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请求大师兄带自己去见父皇最后一面,大师兄答应了,可是他们却连王都承阳都进不去。 镇守承阳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换成更为坚固凶狠的存在,甚至动用了封存的龙脉,稍微一点灵气的试探就会引起巨大的反噬。 虽说圣天子宾天,此等要事之下,承阳加强戒备,不准任何人在承阳内施展修为灵气,实乃理所应当,但若只是为这样的原因,阻拦世上大部分的修行者,原本的阵法已经足够用了。 特意完全更换一遍,几乎是明着说拒绝碧虚玄宫的进入。 而当他见到特意等在城门外驿站的宫人时,便知道猜测为真。 一封来自母后的书信,一封来自昭阳的书信,内容都是一样,是说若他知晓了父皇病故,在城门外面向皇陵方向拜上一拜便算了却孝心,而莫说王宫,就连王都,也是万万不能进入的。 母亲的信还有些委婉,讲王都内暗潮涌动,不是他回来的时刻,昭阳的信件却更加直白,是说他已经没进去王都的资格。 他自小生长的地方,到如今来,竟然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去祭拜父王也不能够做到。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一夜月色,清凉如水。 姬彻天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抬头呆呆的看着院中月光映照下的一树桂花,忽然有些茫然,不知为何自己仍待在这里。 似乎人间界都已经没有他生存的地方了,谁都不想见到他的出现,既然如此,他还有必要继续刻苦的修行么。 眼角余稍略过一点翩飞的衣角,姬彻天移过去视线,便见大师兄手持拂尘,长发轻挽,一身素白,犹如月光化形,从门口飘然而来。 恍惚之间,姬彻天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最开始来到碧虚玄宫的时候,那时,他也对待在碧虚玄宫感到毫无意义。 只是当初是急切想要离去,如今是不知归于何处。 第093章 难得清静 白尽欢在姬彻天的注视之下,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垂眸看着他一脸落寞的样子,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承阳加强戒备,将阵法完全改变,如此直白的拒绝你进入,我以为你会为此而忍辱负重,修行自身,怎会如此灰心丧气,难道不让你进入城门,你便觉得深受打击,于是此生无望?” “大师兄……” 姬彻天喊了一声,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又下意识移开视线,看向一旁角落里的草茎,低声说 “我只是……一时沉闷而已,大师兄不必管我。” “究竟是一时沉闷,还是想要就此一蹶不振呢。” 白尽欢站在他的身侧,转过身去看向庭院之中的一树桂花,似乎是自言自语,又是在说给他听 “已经是第二年月桂开落,在这里无人事打扰,你仍可以消极沉闷,但等你下山之后,就再无属于你自己的时光了。彻天,你应该明白,许多人在等着你,有沉默的抵抗是为了等待一个希望,而沉默的拒绝又何尝不是想要等待一个破局的希望呢,关键在于,你想成为拯救旁人的希望,还是也只是要做一个等待被希望拯救的人。” 姬彻天:…… 姬彻天苦笑一声,说道 “若我说是后者,大师兄失望吗?” 白尽欢嗯了一声,肯定了他的说法,径直说道 “那你出去之后,有人问你师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