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可能会安排在明年开春后差不多,距离眼下还有一定时间,她必须阻止此事。 受承乡侯府事情的连累,近日许清元几乎没有收到过什么邀帖,她乐得清闲在家好好休息,没想到今日却还是有人上门求见。 “是个叫焦颐的姑娘,看着眼生的很,是姑娘的朋友吗?”脱雪从外面顺手搬进来一个擦拭干净的花瓶,跟许清元禀报。 “她?”许清元倒是没忘记这个姑娘,她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上门,“我认得,你去把她带进来吧。” 脱雪应声前去,不过片刻便将人带到了许清元的书房。 一路上,焦颐敛声屏气,微微垂着脑袋不敢乱看。许府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对焦颐出身的布衣之家来说,一门两进士且父女两人都在朝廷中担任要职,实是她们难以企及的高度。 等她进到许清元院落的时候,心中更是莫名紧张不已,前面领路的侍女言语轻柔,态度温和,稍微缓解了她的心情。 她迈入屋槛,刚一抬眼就被面前的一幕晃了神,一时竟然不敢出言打扰。 一身深绿色交领衣衫的许清元坐在一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桌之后,她并非正襟危坐,而是略微侧着身子,手肘倚在桌面上,一手拿着一本边缘发黄的书籍,眼眸淡淡地看着,几缕午后金色阳光从镂空的木窗中照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姑娘,焦小姐到了。”旁边侍女的声音将许清元的注意力从手中的书本上转移过来。 焦颐看见她翻手将书籍扣下,身体转向她。一举手、一抬眼之间,她竟然觉得十分陌生。 “小焦,你来找我何事?”那人朝她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她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但焦颐知道不是,如今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威仪,使人不敢随意直视,已经与东昌街院子里讲课的人有了细微却明显的区别。 想到这里,焦颐恭敬地跪下去,朝许清元行了一个大礼:“学生焦颐见过许大人。” “脱雪,快扶她起来。”许清元吩咐道,“你我不是生人,何必如此多礼。” 脱雪将人扶起来,许清元见她一直低着头,脸色有点红却始终不好意思张口的模样,示意脱雪将下人都带出去,然后温和地道:“坐下吧,有话直说,能帮的我必定帮你。” 一脸局促的焦颐这才慢慢坐在椅子上,就像以前许清元面对比她高位之人一般,焦颐也只敢坐小半边。 “学生想求大人写一封举荐信,学生知道唐突打扰,恳请大人原谅。”回话的时候焦颐又站了起来,而且没有许清元开口,不敢随意再坐回去。 “什么样的举荐信?”许清元问,“难不成是书院的?” 焦颐点点头:“是。” “今年京城院试你是否已经通过?”许清元想起来张闻庭就是今年考的院试,故有此问。 “是,学生已是秀才。”焦颐赧然回答道,“侥幸通过,学生惭愧。” 许清元露出欣慰的笑容:“能通过便十分不错,不可妄自菲薄。” “这么说你通过院试后竟然一直耽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书院?”许清元想到她家的情况,也有所了悟。 京城书院虽然多,但是收费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也贵的不是一点半点,不是没有便宜的书塾,可惜这些学堂最多只能念到秀才,再要接受更高的教育,就需要到有开设举人课程的书院里去,而那些地方无一不是花费甚巨,稍微好一点的书院基本都需要人举荐。 “是。”焦颐一个简单的回答却不知道包含着吃了多少次闭门羹的心酸。 许清元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她有多不容易。想当初许清元求人作保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困窘,对于眼前有相似遭遇的女学生,她愿意施以援手。 “银钱可还凑手?”许清元虽然在问她,但已经起身从匣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 焦颐见状忙推辞道:“够的够的,这些日子学生靠卖字抄书已经积攒下一些,不敢叫您破费。” 但许清元还是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荷包放在她的手中:“束脩不是大头,买纸笔书本的钱才是。拿着吧,若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等以后你考中举人再说。” “你也知道,如今我名声不太好,举荐信我会找个人帮你写的,等改天我叫人送到你家。”许清元微微侧头看了门外的天色一眼,笑着对她说:“光阴易逝,趁年轻的时候多学点,不要过多担心别的事情。去吧,我就不多送你了。” 脱雪领着千恩万谢的焦颐出了府。 许清元坐回书桌之后,重新拿起书本,心思却不再停留在这上头。京城繁华,可财富永远只集中在少数人身上,如焦颐一般的学生一定不止她一个。 看来她该抽个时间去书会看看。帮人也是帮己,她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也需要更多的助力。 无论是与张登还是公主比起来,张闻庭都是他们中更为优秀的那个,本次顺利通过院试后,他也并没有流露出半分骄傲,许清元猜想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在家中不幸遭遇的缘故。 但是那些苦难也变成了一把双刃剑,一面将他打磨的沉稳、勤勉,同时他的本心也受到了影响,在授课过程中,许清元不止一次隐约注意到,他做事总是喜欢采取更加极端的做法,对世人缺少一颗仁善之心,这一点与公主恰恰相反。 许清元曾经多次暗示过他这一点,张闻庭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对方听得懂,但他每次总是沉默以对,人各有命,久而久之,许清元也就不再过多插手他的思想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选拔秀女是因为后宫多年没有选人, 后宫妃嫔年纪已大,不太适合生育。除此之外皇帝也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所以也有消息说太医院开始从各地着重选拔擅长治疗相关病症的大夫, 不过这种涉及皇帝隐私的事情,谁知道真的假的。 承乡侯被押送到京之后,皇帝没有急着处置他, 反而是晾着他们一大家子。等待的过程比宣判更难熬,承乡侯和张登两人从身体到精神都已经濒临崩溃。 皇帝此举无非是想要从他们口中再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见时机已到, 他便亲自去了一趟牢房。 文武百官无不在关注着这件事,皇帝过去也并没有背着什么人, 因此许清元去翰林院查找书籍的时候便听到翰林院中人热烈地议论皇帝会怎么处置承乡侯一家。 众人观点不一,许清元只是默默倾听, 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她本次回来就是来书库拿书的, 本想拿完就走,不巧正遇上刚进入书库的安郸和江新知, 三人皆是同年不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