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现意外的,尤其是情况越来越恶化的许清元更是让公主的心如同被油煎火烤一般,她再次来到许清元身边,眼含热泪地说:“不能再死了,我现在出去跟他们谈,说不定你还能有救。再说就算我们未能成事,还有景生,终归还有她……” 张景生和皇后,是许清元安排的万不得已的后招。 如果她们宫变失败张闻庭即位,到时候便由大行皇帝的发妻,也是唯一的太后带着张景生逃往西北去找临安郡主。并在积蓄足够势力时让太后拿出许清元提前让临安郡主模仿皇帝笔记写好的诏书和自己的懿旨,拥张景生为皇帝。 但这是一条艰辛数倍的道路,路上有数不清地变数和危难,也有悖于公主保护女儿的初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许清元绝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起初公主何尝不是十分抵触这样的安排,但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无辜地死去,她作为如今名义上的皇帝,实在不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如果再不妥协,许清元真的很可能会因伤去世。 无论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国家社稷,许清元都不能死。 谁知道许清元听了她的这番话却还笑得出来:“有很多人可以代替我,但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天下女子们又要等多久呢?” “坚持到不能坚持,那个时候你再做出选择。”许清元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墙外。 “现在什么时辰?”宁中书问。 “亥正一刻。”鱼和通道。 时间有点太久了,再拖下去恐怕生变。宁中书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只能放弃原本的打算,对公主一杀了之。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招来无尽的祸患,但背上个难听的名声也总比当阶下囚强。 “开……”还没等宁中书说完命令,德阳宫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众人神情紧张地盯着那个方向,弓箭手的箭矢齐齐对准了门口。 清珑公主就这样顶着瞬间瞄准她的千百只弓箭,从门口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公主, 您终于想通了?”宁中书暗松一口气,但同时也不敢完全放心。 清珑身穿铠甲, 木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先灭火救人。” “这有什么问题?”在宁中书眼神示意下, 鱼和通下令灭火。 对方军官不由分说地近乎于胁持般将清珑公主困在门口,桌椅和笔墨纸砚转瞬备好,只等她写下让位诏书。 这墨中凝结的可是无数沉甸甸的鲜血人命, 清珑握着笔的手都有点发抖。 “许学士情况如何?”在众人的注视下,公主长久停顿后搁置下毛笔,回头问保护着她的白鸿朗。 这个时候哪里去找太医, 倒是久经沙场的鱼和通说:“失血昏迷而已,公主要想救她的命就快些写, 再拖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背后冷汗已经浸透了清珑的衣衫,宁中书表情显见越来越不耐烦,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 重新提起笔重重地在绢布上落下一字。 “……蒙大行皇帝看重,委以皇帝位, 但本宫德薄能鲜, 当之有愧, 今特下诏让位于……”写到关键处,公主又停了下来。 鱼和通再也按捺不住脾气,要不是旁人阻挡,恐怕就要拔刀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直白告诉你, 想都不要想!” 宁中书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危险:“公主,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你有用的时候, 最好不要耗费别人的耐心。” 清珑默默吞下一口气, 面对着千军万马,她竟生出大无畏之情。 她蘸了蘸墨,提笔继续写,同时大声念道:“传位于张景……” 身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打断了她的话,清珑公主抬头看向做出意外举动的白鸿朗,发现对方眼神正紧紧看着宫门上方的天空。 顺着方向看去,公主才注意到那边正升起滚滚浓烟。 鱼和通忍无可忍,他夺过弓箭,瞄准了公主的眉心:“不写就死!” “不对。”宁中书此刻也注意到了宫门口的异常,他急命,“大军去守宫门,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然后他迅速组织剩下的人手包围住了公主。 浓烟伴随着远处阵阵杀敌的怒号升入空中,这显然是一种信号。他不明白从郢都城门到宫门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己方被杀的措手不及,连一个通报的人也没有。 但他同样也想到了一点,对方敢放信号,一定是有把握突破宫门。 事实如他所料,大队人马还没等赶赴到场,就已经被来者冲击的七零八落。他们本不该如此轻易溃败,但也许是许清元的挑拨起了作用,军心散乱,整体上的气势难免低落下来。 “堂姐!”清珑几乎要忍不住落泪。 随着为首者一声令下,军队训练有素地齐列成阵与宁中书对峙,虽然他们的脸上身上难掩血污,但威势又岂能被轻易遮盖。 那骑在马上的援军之首不是临安郡主又是谁? “闭嘴。” 这个时候白鸿朗等一众北衙禁军已被控制,公主身旁一左一右,是在火光下仍冷色湛湛的两柄寒刀及宁中书、鱼和通等人。 日夜赶路,军队状态肯定不如鱼和通的京郊驻军们以逸待劳来的精神饱满,只胜在援军数量压过驻军几乎一倍。 如果真的较量起来,京郊驻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那样今晚便会是一个血腥屠杀夜。 宁中书不会轻易认输,为了可能的胜利,即便是血流成河又如何,但当他目光转移到临安郡主身后时,不由呼吸一滞。 他们能够长驱直入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 临安显然也注意到了宁中书的目光,她率先喊道:“别动公主!把人带上来!” 一个头发散乱体格彪壮的军中大汉一步下马,将马后拖在地上的一个人提溜起来,拽到人前推在地上。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校尉上来将其余拖行过来的人带上前。 “宁大人……救救我。”第一个被带上来的人身前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一直等到他开口,众人才敢确认他的身份。 “张闻庭?”宁中书的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慢慢上移到临安身上。 “又要打他的名头行事,又要他万无一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宁大人,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临安骑在马上,逼视着对方问。 “你以为这样就能反败为胜?”宁中书讽笑,“公主在我手上,他死她也得死,陶夫人身怀有孕,你有张景生又如何?” 临安冷冰冰地回道:“你不在乎张闻庭的命,难道也不在乎你儿子的命?” 其余三个被拖行过来的人正是宁中书的亲子,即便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