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一把甩开赵泽瑾:“到?现在了你还在为他说话, 你还是不是个父亲?我不管, 他今日不说明白为何韫儿喝了那?碗牛乳后便中了毒他也别?想走, 若真?是他害的韫儿我与?他不共戴天?。” 皇帝并未说话,给“赵泽瑜”的压力却不小,这件事虽在皇帝眼中不怎么大,但对于他们来说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兄长或自己坑进去。 “赵泽瑜”有些发蒙, 皱眉对景曦道:“皇嫂,你的意思?是我给韫儿下?毒?”他不可思?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那?碗牛乳应当不只?经过我的手吧,皇嫂你就因为是我喂的就怀疑我?” 景曦气得说不出话来,“赵泽瑜”继续道:“这样的话,那?不能只?怀疑我吧,那?碗牛乳是谁做的、谁端来的、中间碰到?过谁你都应该查查吧,凭什么认定是我?我害这么一个小孩子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吗?” “好啊,那?便查,查个清清楚楚,到?时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如何抵赖。” “赵泽瑜”不甘示弱,对皇帝道:“儿臣遭此飞来横祸,也想知道是谁蓄意嫁祸儿臣。想来韫儿这般小的年纪便险些丧命,皇长兄与?皇嫂也必定想查出凶手。” “儿臣这几日会居于秦王府,与?外界一应交往均可在皇嫂监督下?进行,不会私自同别?人有半分往来,只?求查明真?相,还儿臣一个清白。” 景曦还是瞪着他,却冷静多?了,有些犹豫,似乎被他说动?,觉得也未必是他,半响点头:“好,我同意。” 赵泽瑾叹了口气,像是对他们这剑拔弩张的对峙感到?无奈,最后上前一步道:“儿臣同意泽瑜所说,同时儿臣也会禁止府中下?人外出,彻底清查,还请父皇遣一位刑部的大人帮忙查一查吧。” 说是请刑部的人帮忙,实际上以赵泽瑾的本事,这种并不算什么难破的案子,让刑部介入不过是监察,令其作为皇帝的耳目,证明他们所查皆为事实。 皇帝自然同意,“赵泽瑜”被带往他在秦王府的房间。 赵泽瑜是常客,自然熟门熟路,可是“赵泽瑜”看着这房间心中却波涛汹涌,将赵泽瑜颠得上下?起伏。 就好像这里是“赵泽瑜”已然半生都不曾回来的故居一样,“赵泽瑜”的眼神近乎是贪婪地从?这里每一个熟悉并完全是他喜好的布置上扫过。赵泽瑜在他的情绪中波澜起伏,将近乡情怯、酸涩怀念体会了个遍,筋疲力尽,简直不知道“赵泽瑜”是怎么一直忍下?来的。 赵泽瑜有些不安,更是不解,既然留恋,为何还要故作冷漠?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赵泽瑜”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慌乱,他还没有准备好该说什么。 他可以完美?无瑕地面对兄长的诘问、疑惑甚至是责骂,只?需将一个死?不悔改演到?底便可;可他不知怎样面对兄长眼中的殷切与?无条件的回护,因为对他来说这本就是无可救药的诱惑。 敲门声仍在继续,“赵泽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便是一片漠然。 他将房门打开,却未料到?门前的人是景曦。 丝毫没有方才皇帝面前的癫狂泼辣,景曦对他包容地笑了下?,也并未问他任何事,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被褥:“你总也不来,我们又时常想着或许你会来,便时常放在外面一床被褥。不过这也过了一冬了,正巧前几日府中晒了些被褥,我来给你换上。” 景曦丝毫不言方才之事,赵泽瑜临时想的几句回复竟都不合适,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曦进来为他撤换被褥。 赵泽瑜心道:看来无论在哪里嫂嫂都有办法治他。 “赵泽瑜”木头桩子似的戳在那?儿,简直不知道该把自己往哪儿摆,景曦忙完后却对他豪爽地笑了下?,一巴掌拍上他肩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赵泽瑜握住自己不存在的肩膀,感觉自己平白被拍得矮了一寸有余,嫂嫂不愧是当年军中一员猛将,如今退隐多?年仍不掩其神力。 “赵泽瑜”又是一夜未眠,他尚且不曾太过疲倦,陪着他熬了两夜的赵泽瑜却是受不了了。也不知这梦境怎生这般真?实,明明他本人正在睡觉。在梦里的熬夜竟然也能叫熬夜吗? 如若有面能照出灵魂的镜子,赵泽瑜相信自己现在一定像是被妖精吸干了元气的文弱书生,便更觉得“赵泽瑜”简直是个精力惊人的变态。 天?明后,“赵泽瑜”还在打坐,赵泽瑜早察觉到?根本没有人看守,心道兄长和嫂嫂也太敷衍了点,意思?一下?放个侍女在门口也好,省得让刑部的人抓到?什么破绽。 深知话本中出门必出事的规律,“赵泽瑜”本本分分地在房中待着,坚决不打算踏出房门一步,可窗外却飘来两个侍女惊慌的声音:“快去找御医,郡主又发热了!” “赵泽瑜”骤然睁开双眼,不由得看向窗外,有所踟蹰。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一闪身便出了房间,奔着主院去了。 兴许是在这里作为“局外人”,赵泽瑜反而更清醒些,念叨了好几声“别?去”。可惜“赵泽瑜”听不到?,赵泽瑜嘴里骂了声“愚人”,觉得他正在看着另一个自己疯狂地在往别?人挖的坑里踩。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两个侍女就偏偏在他的房门外大声叫嚷,生怕他听不着一样。这不就是生怕他不去看韫儿吗?到?时还不知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 可惜,来都来了,赵泽瑜只?希望这个自己能聪明些。 他轻功倒是一如既往地好,猫似的踩过房顶,一阵清风一样地飘向了主院,正要落地时便看见了兄长和一个身着刑部官服的人。 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两人身上。兄长旁边是抱着苓韫的景曦,面容慈和,安心地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丝毫没有焦急之色。 一看便只?是中计,“赵泽瑜”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庆幸韫儿是真?的无事。 他一口气还没完全出,便敏锐地察觉到?一旁弹过来的一枚暗器。他不敢硬接,只?得以手按住屋脊,一旋身躲了过去。 那?暗器打中他方才所在,顿时轰开了附近的瓦片,这声音并不小,那?刑部之人迅速转向这边:“什么人?” “赵泽瑜”顿时一个闪身,从?屋子后面飞速掠过,竟是基本没再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赵泽瑜迅速换下?身上的衣物,换上了另一套宝蓝色的外衫。 刑部来的是一个侍郎,迅速过去看了看被崩开掉到?地上的瓦片,分别?朝赵泽瑜遁走的方向和那?个暗器射出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看来秦王殿下?府上仍然有些宵小之辈。”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