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抗的话,他会打我,打得很疼。”沈记念说,“不反抗的话,偶尔还不会那么疼。” 云见微听得心里很难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太天真了,“......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 “他是不是有病?同性恋招他惹他了。”云见微很气愤。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沈记念低着头摇秋千,“以前......对男生有过朦胧的好感。可遇到周牧以后,我就对这种感觉比较,嗯,厌恶。” 云见微说,“我们不说这个人了。” 沈记念笑笑,“真的没关系。我没那么脆弱。” 云见微觉得沈记念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也有必要和沈记念交换一个秘密。于是坦白道,“其实我倒是喜欢男生。” 他刚想问柳哲骏没和你说我在校长和老师还有一干人面前出柜的事吗,谁知沈记念就点头,“嗯,看出来了。” 云见微震惊:“怎么看出来的?” “你喜欢刚才那个哥哥吧。”沈记念说,“挺明显的。” 云见微从秋千上跳起来:“这么明显吗?那为什么你都看得出来,我哥看不出来?” 沈记念被他一惊一乍吓到,仰着头看他,“可能因为......不是一类人。你哥是不是同性恋吧?” 云见微沮丧坐回秋千,“是大直男。” 沈记念不说话了,慢吞吞摇秋千。云见微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不切实际了?” “我觉得你很勇敢。”沈记念笑了笑,却露出担忧的神情,“但以后......你可能会觉得痛苦。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 云见微紧张起来,“会吗?可是,我哥很疼我,也很关心我,他对我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沈记念心想这样只会更痛苦吧。得到过最好的,到头来却眼睁睁失去,从此再没有更好的。 但他看云见微仍像个小孩一样,不曾考虑过未来的挫折,一心追逐理想中的目标,他又不愿在云见微说那些丧气的话。尽管他自己是个丧气的人。 他知道云见微是个幸福的小孩,他的家人、朋友都疼爱他、陪伴他。沈记念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当他真的受到挫折的时候,至少他不会感到孤独。 奇迹虽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如果是云见微的话,说不定奇迹真的会发生? 于是沈记念对云见微鼓励道:“加油。” 云见微笑起来,给自己打气,“我会加油的!” 他拆开沈记念的礼物,是一副用相框裱起来的油画。画里是一片蔚蓝天空下的向日葵花田,一个男孩在花田中奔跑,双手张开,衣角飞扬。 云见微举起画,“沈记念!你画得也太好看了吧!” “你喜欢就好。” “我要把这幅画挂在我家小书房的墙上。”云见微两眼放光,“你要不在这幅画上签个名吧,等你以后出名了,我就是拥有大艺术家签名画的人了。” 沈记念被他逗笑,“我在画背后写了,‘沈记念送云见微的生日礼物’。” 云见微把画翻来覆去看,毫不吝啬感叹与夸奖。沈记念有点脸红,他没好意思说的是,其实他原本已很久没有碰过画笔,因为曾经奶奶希望他能好好考一个大学,他就放下了画笔,拿起书本专心念书。 后来周牧出现,他无法再专心念书。他感到自己没办法实现奶奶的愿望了,不再画画后,书也没法念好,他失去了目标,人生也没有了动力。 直到云见微给了他一叠卡片,问他可不可以帮忙给山区的小朋友画书签,他才重新拿起画笔。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轻易地拿起,轻易地放弃。无论是失去重要的东西还是遭受厄运,他总是选择逃避自己,以此把痛苦减轻到最低。 沈记念不会说云见微的出现拯救了自己,这对云见微来说太沉重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云见微一直快乐没有负担。 他只会一直默默地记得在自己高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里,幸运地认识了一个愿意抓住他的朋友。 第40章 流光溢彩之梦 高三的那年冬天,有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教学楼意外停电,老师组织学生提前下晚自习回寝室。云见微和柳哲骏没回去,跑去楼下找代子樱和冰津,又抓住隔壁班的沈记念,五人买了电影票,偷偷溜出学校去看电影。翻墙的时候沈记念差点摔一跤,被其余人嘲笑好久。 结果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被守在寝室楼下的老师当场逮住,一个一个打电话叫家长过来。云鸿舟赶过来按着云见微脑袋一起给老师道歉,代子樱的爸妈哭笑不得教训女儿,冰津的妈妈比较高冷,柳哲骏的爸爸也在教育儿子,让他不要这么晚跑出学校。 沈记念——云见微那次才知道,沈记念的奶奶在他高一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那天沈记念的身边没有大人。 春天快来的时候,学校高一的学生们弄了个快闪活动。那时云见微和朋友正坐操场草地上聊天,忽然一群人跑到操场上开始演奏各种乐器,把整个操场的人看呆。神奇的是其中一个拉小提琴的学妹认出冰津,热情邀请她加入快闪,冰津拒绝不得,被迫接过小提琴加入演奏。 冰津十岁时就曾在比利时天鹅湖剧场进行小提琴独奏表演,加之作为枫高有名的校花,她的加入着实引起一阵沸腾。那天的快闪视频也被云见微和代子樱几人多角度拍摄保存,后来每每被拿出来传阅分享,冰津对此十分麻木。 不久后,柳哲骏的父母因工作和家人关系要去日本,柳哲骏也只能跟随一起走。柳哲骏很不情愿走,他日语不好,朋友都在中国,而且今年就要考大学了。然而听父母的意思,是以后或许都在日本定居,再不回来了。 朋友们给柳哲骏办了个送别聚会,柳哲骏在聚会上哇哇哭,特别伤心难过,云见微只得抱着他安慰。代子樱很豪气,说不就跨个海的事,咱们以后每年都去找你玩,想什么去就什么时候去。 柳哲骏走的时候,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来机场送他。云见微去临安市据说最灵验的灵喜寺求了张符,符装在小袋子里,外头还挂一枚环形玉佩,送给柳哲骏。 云见微说,“这个辟邪的,你不是怕鬼吗?随身戴着这个,鬼就不敢找你了。” 柳哲骏捧着小袋子,眼睛红红地抽噎:“你这符对外国的鬼管不管用啊?” “管用啦,亚洲鬼都管用!” 柳哲骏走了,身边少了一个吵吵闹闹的二傻子,云见微晚上一个人睡寝室,有时候会躺在床上看着墙发呆。 过了几天,沈记念过来小声问云见微可不可以搬去和他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