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明叔,您这会儿有时间吗?我有点东西想让您帮忙化验一下。” “好。你去老李的店里等着,我马上来。” 老李是小区门口卖早餐的老板,这会儿店子里没什么人。 宋淮点了两碗牛肉面和三屉小笼包,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皱巴巴警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赶来。 一走进,宋淮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泡面与二手烟混杂的味道。 “少抽点烟,容易得癌。” 宋明赫一口一个包子,笑着点头:“就抽两根提提神,你那边什么事啊?” 宋淮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宋明赫神色凝重,接过塑料袋放兜里:“我回去让化验科的同事做DNA对比。”顿了顿,他又道:“小淮,你搬去我那住吧,正好和蕊蕊做个伴,小丫头可喜欢你了。” 宋明赫年过三十才结婚,女儿今年五岁,每次见到宋淮就抱住了不撒手,让他早早就体会到“女大不中留”的心酸。 “不用了,在这我还能多睡一会儿。” 宋明赫也知道宋淮的毛病,高三生最注重的就是睡眠,以他对伦纳德的了解,对方不会伤害宋淮的人身安全。 宋明赫没再劝,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搬家的时候意外找到了,我和你爸刚上公安大学时拍的。” 宋明赫看着照片嘿嘿乐了两声:“啧,我年轻的时候虽然没你爸好看,但单拎出来也是个帅哥。” 照片上是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左边那个能看出宋明赫的影子,而右边那位五官深邃,勾起的唇角带着痞痞的坏笑,明明穿着警服却有种桀骜难驯的张狂。 宋淮的童年只有一半,六岁前,两个父亲非常恩爱,小爸温柔漂亮,会像个孩子一样,认真地陪他玩幼稚小游戏;大爸爸成熟稳重但蔫坏儿,经常背着小爸捉弄他。 六岁以前,宋淮觉得自己和其他小朋友没有差别,虽然没有妈妈但有两个最好的爸爸。 六岁之后,宋淮的童年兵荒马乱,不断搬家换住所,越来越偏僻。 小爸脸上的笑容被恐惧和悲伤覆盖,父亲经常出差,每次回来都带着伤,直到某一天,父亲的棺椁被送回来,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 父亲走后的第三个月,小爸将他送到明叔家,自此销声匿迹。 宋淮看着照片上的笑脸发愣,尽管不愿承认,但父亲的面容早在记忆里蒙上一层纱。 “谢谢明叔。”宋淮将照片收在怀好,决定回去后和小爸的照片放在一起。 “跟我说什么谢。”宋明赫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沓钱。 宋淮摆手拒绝:“别别别,您给蕊蕊买点吃的就行,我小爸给我留的财产够我躺平一辈子。” “知道你有钱。”宋明赫弹了他脑瓜一下,“离成年不是还差两月吗?这是从你爸留的财产里扣的,拿着!” 宋明赫强势地塞在他手上,宋淮只好接下。 两人又聊了会儿学习上的事,店里渐渐来人,宋明赫起身准备结账:“行了,去学校吧,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别瞎想,遇到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宋淮背着书包往外走:“知道了,明叔。” ........... 踩着点进教室,宋淮桌上有一枝纸叠的红玫瑰,渐变的红从根部漫到花瓣,就像晨光乍破的朝霞。 宋淮轻轻转动玫瑰,在花枝的底部写着一行小字:早上好,老婆,今天也超爱你。 宋淮弯了弯眼睛,将纸玫瑰插在手边窗台的透明花瓶里,里面满满当当,堆了不少小玩意。 高三阶段,学校已经不在要求进度一致,像宋淮这种成绩好又会讲题的学霸成了香饽饽,连续三个课间,宋淮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四节 课刚打下课铃,宋淮便去了厕所,躲在隔间,他看了眼手机,一个上午,沈知南一条消息都没有。 正想出去,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我听说,你们班沈知南住校了?” 孟哲一听这话便知道周浩然是什么意思,吐了口烟圈点头:“对,住401,同寝室的三个都是不惹事的。” 周浩然弹了下舌头,不惹事就代表怕事,怕事就不会告状。 “你晚上帮我把他喊出来,我送你条华子。” “操!老子才不惹他,上次被他踹了脚,疼了一个礼拜。” 周浩然嗤笑:“怂逼,不要你动手,站门口望风就行。” 孟哲有些犹豫,周浩然一拧眉,面色有些凶悍:“我带了家伙,你不过来,我今晚亲自去你寝室找你。” 孟哲不敢拒绝,淡漠地点了下头:“唉,你俩上次为什么打起来的?” “操!”说到这个周浩然就来气,他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但也不是脑残见到个人就打,像沈知南这样的,看起来独来独往,但打架又狠又凶的,他一般不会招惹。 “鬼知道他抽什么疯,我在那说宋淮,他跟个疯狗一样扑过来了。” “宋淮?”孟哲咂了咂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啊?上次我们班也有个当他面说宋淮的,沈知南冲上去就甩了两耳光。”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那么个意思。”周浩然淫邪地笑了两声:“宋淮那张脸长得好看,腰细腿长又有个女人的屄,沈知南和他上床也不是不可能。” “妈的!别说了,又有鸡巴又有屄,一副人妖相,我每次看到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是人妖才肏得爽。”周浩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说…” “午休前通知各班把科目作业收上来,教育局突击检查。”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厕所格外突兀,孟哲心一惊,推着周浩然往外走:“走走走,孙主任。” 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宋淮暂停语音播放,置顶的对话框里依旧没有回复。 宋淮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晚上别出宿舍,锁好门。 第十章 Y国北部,帕布威尔疗养院。 郁郁葱葱的香橼树绵延数里,亮堂堂的透明花房内一位漂亮的东方男人专注眼前的油画,绿金的光影透过疏落的间隙落在他的眼角发梢像镀了一层圣光,纯洁又不可侵犯。 男人脚踝上戴着一条金色的锁链,随着动作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另一端则缠在轮椅上一双苍白病态的手上。 手的主人是很典型的西方人长相,由于虚弱脸色呈现出病入膏肓的青白,过分瘦削的脸型显得刻薄,半阖的绿色眼睛浑浊不堪像一滩生霉的死水,他盯着埃塞尔的背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侵占。 “伯爵大人,卡洛少爷来了。” 沃尔夫动了动眼皮,喉咙里发出卡痰般的呼呼声。 几分钟后,护工领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