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之事,奈何我对诸多生物学术语半点兴趣没有,囫囵吞枣看过去了,什么都没记下来……而顾柏川是早就知道那档子事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又羞又气,羞于这些不可言说的玩意儿,气于顾柏川早就知道却从不告诉我!甚至我要从韩奈那里听说,让他们觉得我是幼稚懵懂的小屁孩!(虽然按照年龄来说,我们确实都是小屁孩) 顾柏川却和我想的不是同一件事,他抓住我的袖口,把我往马路边上带,力气出奇得大。 “哎!”我叫嚷起来,“你不要拽我,我要回去拿书包!” 顾柏川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书包?你这两天写过作业吗?” 他从来没这样看过我,那眼神相当令我讨厌,因为向来只有陈敏这样看过我——在她贬低我、准备开骂的时候。 可陈敏毕竟是我妈啊!顾柏川又凭什么? 我甩开顾柏川的手:“我写不写作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许这么看着我!” “我不许?那谁许,韩奈吗?” “跟韩奈有什么关系!”我低声反问,推了顾柏川一把,咬牙往前面走去。 确实,书包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反正我爸妈现在忙着吵架也没空搭理我,所以我现在就要直接回家去了! 但顾柏川早有准备,下一秒就拽在我的手腕上——这回不是衣袖,我手腕上的皮肤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温度,仿佛是被一团火烫了一下,心虚姗姗来迟,我顿在原地。 “你应该少和韩奈来往。”他说。 “为什么?” “他是八号院的人,他们……”顾柏川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同样的话陈敏已经说过八百来遍:那一墙之隔的院里,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你看他们家长每天忙得不着家,根本没空管孩子,风气乱得很,要么说去年高考的时候总共没几个考上大本的……生生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学会交好的朋友。 什么叫“好的朋友”? 我觉得陈敏的话很可笑,说得好像她自己就有空管我一样。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柏川竟然拿跟陈敏同样的话压我! 心底的火焰一下就烧起来,从胸腔一直窜到喉咙,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我盯着顾柏川的眼睛,问道:“你不理我,难道还不许我跟别人玩了?再说,八号院的人又怎么样?我和韩奈的成绩也差不太多,哪能跟你这样的好学生相比!” 我把“好学生”三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它们已经在我嘴里被咀嚼了千百遍。 陈敏总是说,顾柏川如何如何,或许是我心中早有怨念,那时就像被点燃的炮仗,在顾柏川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我的话就已经掷地有声落下。 我说,如果你看不起我,你该早说,早说我就不缠着你了。 24. 话已出口,犹如泼出去的水,被泼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完全是未知数,在那短暂的几秒里,我就像是被定住手脚的木头人,呆愣地、无知觉地看着顾柏川抬起胳膊,拳头在即将触及到我身上的前一秒松开,但已经发力的胳膊却没有停下。 他将我推倒在水泥地上。 蓝天被杨树的树冠裁碎,映在我的眼睛里,楼上空调机嗡嗡转着,有水滴在我的脸颊上,如果不是因为屁股蛋子疼得厉害,我真想就这样放空躺在这里,只可惜蝉鸣令人焦躁,声声搅乱我的大脑。 我在愣怔了半分钟之后,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什么都没有说,拳头狠狠砸向顾柏川的肚子。 他被打得恼火,手指死死钳在我的腕上,又将我压回地面,跨坐在我身上,双目圆瞪仿佛冒火,他说,黎海生,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没说话,在他身下挣扎好似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可惜,就算你这样想,你还是得看着我!”顾柏川很少这样大声说话,可那天他就是在我耳边这样吼道,“反正你也得一直看着我!” 我怒火中烧,头转向旁边,跟他说的反着来。 顾柏川伸手掰我的头,我趁机屈起膝盖将他从我身上撂下去:“你怎么这么惹人厌啊!”凭什么他能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凭什么他管我和韩奈玩,凭什么陈敏总是夸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眼里从来没有我,却还非要我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孩成长中都有这样一个阶段:当陌生的情绪来得突然,我无从分辨,慌张吞没了我的理智,唯一的发泄渠道就只剩下暴力。 我和顾柏川扭打在一起,尘土滚满我的衣服,楼上该死的空调还在滴水,滴在我的脸上、他的脸上,我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也不知道顾柏川打在我身上的拳头有多痛。 热血冲上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直到有人将我们两个拉开。 马肥婆不知道怎么赶到学校外面的,手里的白皮包跌落在地上,口红、睫毛膏和几根签字笔撒了一地,她拉着顾柏川,怒瞪着我,仿佛我就是造成当前局面的罪魁祸首,她尖叫问我:“黎海生,你怎么又惹事!” 拉住我的是韩奈,或许就是他去喊的老师,他扶着我的肩膀,拍了两下,面向马肥婆就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老师,也不一定是黎海生先动的手啊。”他的目光瞥向顾柏川,意有所指,显然是对顾柏川往他脸上甩漫画的行为耿耿于怀。 ☆ 24-26 “韩奈,你少在这里给我搅混水!黎海生,你说你为什么……” “老师。”顾柏川出了声,他从地上将自己的书包拎起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是我先动的手。”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转身就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韩奈并不在乎顾柏川怎么想,他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嘁”了一句,然后又挑衅地看向马肥婆,好像在说:看吧,你眼里那么优秀的孩子也会有犯浑的一天。 或许我应该在此刻与韩奈统一战线,但我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我的心脏跟随顾柏川远去的背影一起沉了下去,这或许是漫长青春期的开端,带着无从描述的燥热,烧得我几乎要融化在那个夏季。 25.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