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拉着我站在校队其他队员面前,然后开始数落我身为队长,没有以身作则,这几次训练经常迟到之类。 “黎海生,你不要以为你前面几次比赛多拿了几分就能松懈了!我告诉你,之所以你能得分是因为你打的是小前锋,要不是后面有队友配合你,你觉得你能得分得的这么容易?” 我开始逐渐丧失耐心,敷衍地哼了两声。 本来以为章凡会继续跟我撒火,却没想他的手在我后颈上捏了两下,竟然话锋一转鼓励起来:“我知道你们初三生不容易,压力大,那训练也得认真点,听见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偏过头来看着我的。 ☆ 83-84 83.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都萨木所说,用来发现同类的雷达,总而言之,我在章凡侧过头来看向我的眼神中,忽然就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它就像是点燃引子的火苗,那热焰攀附我的神经,让我浑身骤然一颤。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在训练结束,章凡叫我帮忙去器材室还篮球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我弯着腰,将训练用过的篮球一颗一颗捡进推车里,然后跟着章凡将推车送入电梯间,我看着那上面的屏幕上,数字由3变为-1,密闭的空间里,我灵敏地听到了章凡的呼吸声,也嗅到了空气中那股雄性动物汗腺散发出的酸臭味。 我在心底比较起我们两个的身高,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一米八一了,虽然是未成年的身量,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已经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 我迫切想要知道章凡那双浑浊如旧玻璃珠的眼睛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肮脏心事。 顾柏川所看过的纪录片里,自然界大部分动物都对危险有着天然的警觉,人类身为动物的一员也是如此,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种警觉都被人类作为高等动物的傲慢与偏见所消磨……我仍保留着这份天赐的礼物,而显然章凡并没有,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看穿他的心思,还在我的身旁假模假样摆出长辈的姿态,跟我讨论关于篮球赛的事宜。 我一边垫着脚往高铁架上放篮球,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他的举动。 忽然,他向我的衣摆伸出手,在那块布料上扯动了一下,我回过头去,安静看着他。 “你内裤边露了。”他解释说,又欲盖弥彰地在我后腰上用手蹭了一下,顺便提了提我的裤子。 我觉得可笑,运动裤从来都是高腰松紧带,哪里来的露内裤边这么一说。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刚上初中的我,可能并不能分辨出章凡的亲昵动作,到底是出自善意还是另有所图,而我已经快十五岁,该看的不该看的、该懂的不该懂的都已经在韩奈和都萨木的启蒙下接触过了。 章凡的眼神就像是下水道里龌龊的耗子,让我本来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我将最后一颗篮球归位,重重喘了口气,那声音回荡在仅有两人的器材室里,站在我旁边的章凡呼吸倏地一紧。 我不动声色挪动脚步,靠近出口的位置,调整好脑子里的情绪,转身面向章凡,笑道:“老师,收好了。” 章凡“嗯”了一声,却没有动身,于是我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从那双不讨喜的眼睛到驼峰鼻,再到他抿起的、皱皱巴巴的嘴唇……随后我就见那双嘴唇忽然靠近我,没有半点征兆。 我只来得及偏头避开,那双嘴唇落在了我的左侧脸颊上,潮湿而滚烫,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将死的鸡,喷洒出来带着腥臭味的血,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将章凡从我身前推开,由于早先就有一些心理准备,我这会用的力气极大。 成年男人的躯体撞在身后存放篮球的铁架上,发出一声巨响,篮球从里头滚落,砸在他的头上、脸上,章凡无法保持平衡,整个人跟着铁架一起倒下去,他的嗓子里传来充满痛苦的闷哼,我听在耳朵里,不禁露出了冷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看他像一只行动缓慢的蚕蛹,在一堆体育器械中挣扎,没有伸手去帮他。 “黎,黎海生……” 他叫了我的名字,那声音仿佛漏气的轮胎,没有半点平时那副趾高气昂的大人姿态。 我不理他伸出的手,反而后退一步离他更远些:“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捏我脸的时候吗?我那时候多大,12岁还是13岁,你他妈不觉得恶心吗,老同性恋!我都要吐了!” 他跟我道歉,躺在那堆挂着灰的篮球堆里不停地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时间看我长得可爱,这才不小心亲了我一下。 “还有别人吗?”我问。 “没有!我真的就是一时间脑子抽了,真的!”他说。 “你最好是。” 我狠狠一脚踹向他的下体,随后恐惧和恶心才后知后觉蔓延上我的神经,脑子里的那只夏蝉又开始鸣叫起来,不眠不休地发出尖利的叫喊,我头晕脑胀,胃里翻滚不停,酸水从我嗓子里返上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间屋子里的雄性气味,转身向外跑去。 楼道里没人,只有城市最后一点夕阳落下的橙色光辉,我的视野是模糊的,暖气片、瓷砖、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管全部变成或大或小的光斑,我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心脏在狂跳,血管扩张,让我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 “黎海生!”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在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充盈的、干净的肥皂泡味道,会令人联想到阳光下晾晒的白衬衫。 我不顾两个一米八几的男孩抱在一起的画面会有多诡异,死死抱在他身上……就像是我小时候拥抱他一样。 84. 当顾柏川带着我去到旁边实验楼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亮起,漆黑的走廊,消毒水和各种试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这是我在整个校园里最不喜欢的一栋楼,因为它总是从内而外散发着机械般冰冷的气息,且跟我讨厌的数理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非是上课,我一般不会踏进这里半步,哪怕顾柏川在这里上小组课,我也不会过来,我只会在楼门口的杨树下面等他。 顾柏川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影影绰绰两道人影落在墙面上,我看得出神。 “啪”的一声,顾柏川按亮了一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