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 “进来了?”他的手扣在门把的位置,晃了几下。 “别别别!”我慌忙将长筒袜提好,后背抵住门,“我他妈就是开玩笑的!” 这回轮到顾柏川发笑了,他向后退了一步:“那你快点。” 不知道徐娟是从哪里搞到的裙子,纯白色一条,布料摸起来很光滑,靠近肩膀的位置还有几条白纱垂下来,虚虚遮掩我的肩膀,下面的裙摆内衬有好几层,最外面一层上面用银线绣着复杂的花纹,倒是有点复古的味道了……更重要的是,长裙样式宽松,尺码也合适,这点让我一个男性使用者得到了极好的体验。 “好了吗?”顾柏川又问。 “快……快了。”我正在努力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够自己身后的拉链,虽然裙子尺码是合适的,但是腰身收得很紧,这就导致我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加上隔间实在窄小…… 半分钟过去,顾柏川再次发问:“你是不是不会穿?” “我……” “把门打开,我进去帮你看一下。” 我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一条小小的拉链搞得焦头烂额,甚至在这个时候想也没想就给顾柏川开了门。 我本来是想出去的,因为外面更亮堂,也更宽敞,哪知道顾柏川在进来的一瞬间就反手关上了隔间的门,好不容易亮起来的视野又再一次暗下去,这回,本来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进来干嘛?”我这样问,语气却早就软化,而声音里流露的沙哑也在说明我内心的想法。 “帮你。”顾柏川同样将声音压得很低,他已经换好了自己的演出服,是一件仿古的荷叶边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灯芯绒马甲,所有衣服的扣子都被他系到最上面,而每一道荷叶边也都被他捋得极为平整。 我咽了口唾沫,正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好,就听见顾柏川命令道:“转过去,别磨叽。” 我脑袋空空,就这么穿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是将整个背部都赤、裸展现在他的面前。 顾柏川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脊柱,我浑身一颤,低声道:“你不是帮我系拉链吗?” “是啊,在帮你。”他的手指顺着我脊柱划了下去,简直是要数清楚我又几块骨头!这种感觉真的太要命了,就跟有只猫一直对着我的后背蹭动一样,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某些反应,然而,连裤袜的束缚却又让我多了几分难堪。 “你丫能不能快点!”我没忍住爆了粗口。 “我也是头一回给别人弄裙子,你多担待。”顾柏川这样说着,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慢悠悠的。 直到那条该死的拉链总算系好了,我才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强抢民女一样掰过顾柏川的脑袋让他同我接吻。黑暗干燥的更衣室隔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喘息,我知道他想要抱我,可又怕把好不容易穿起来的裙子给弄皱,两只手只能堪堪挂在我的脖子上。 鱼。烟烟烟 这种放权式的行为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我一只手托在他的后脑,而另一只手撑着他身后隔间的门……忽然,我的手底下一空! 126. 当隔间外面刺眼的光照进来,我觉得我的心跳停止了。 那些所有旖旎的想法在一瞬间全部枯萎,我对上了柳曼惊恐的眼神,她慌乱地向后挪动步子,而杵在我们中间的门无知无觉大敞着还在晃悠。 顾柏川反应迅速,一下子将我挡在了他身后,转过身去,面对柳曼。 隔间很小,留给门的空间更小,光是顾柏川站在那里就已经将我的视野遮去大部分,于是,我并没能看到柳曼在惊呼时的表情,我只听见了她尖利的嗓音,以及不成句子的话语:“我早就该知道!你们,你,黎海生,竟然真的这么恶心!” “我们在排练剧本。”顾柏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若不是我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捏紧,我还真的要被他唬过去。 果然,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说服柳曼,她大喊:“得了吧!我真是眼瞎,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一个同……”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顾柏川已经窜出去捂住他的嘴。 我敢打包票,顾柏川此时此刻的表情肯定很难看,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女生有过这么不尊重的行为。我的大脑告诉我,此时此刻,我应该跟顾柏川一样站出来,然后将事情解释清楚——顾柏川已经给我们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只要我们咬死说是在排练剧本中的那个吻,无论如何都能够圆回去。 柳曼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有一个正当理由。 是的,是这样的……所以,黎海生,你应该快点行动,快点站出来,站到外面灯光明亮的休息室里,然后义正言辞附和顾柏川,堂而皇之的,就像是你曾经撒过许多次的谎言一样。 那个在我脑袋里休眠的夏蝉,仿佛又在此刻苏醒,这回它还带来了自己的伙伴,在我脑袋里拼命地叫、拼命地喊,那声音好似有雷霆之势,犹如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几乎要将我吞没了。 我缩着手脚,始终站在黑暗的隔间里一动不动。 柳曼哭了,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落泪。 第一回,是因为我任性地要求顾柏川当着我的面拒绝她,而这次就是第二回……因为她撞见了我与顾柏川接吻。 我想,如果我是她,我应该能将从前的种种都串联起来,捋清逻辑:我们两个是一对恶心的同性恋,不但不敢声张,还没有阻止女生前来示好。 我曾经略有耳闻,柳曼是我们年级学生里为数不多信仰基督教的学生,而我又知道,倘若世间确有神明,有天堂与地狱之分,那么像我们这些同性恋残缺的灵魂是不可能在死后升入天堂。 所以,她的惊恐和厌恶是有的放矢,真正应该为此感到惭愧的是我,从来都是我。 127. 我已经回想不起来那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当徐娟匆匆折返回来,柳曼与她擦肩而过,顾柏川站在房间正中央,面色难看,而我仍旧缩在隔间里,久久没能回神。 徐娟是个非常外向的女孩,她敏感地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微妙,试图用俏皮话来缓解,她将我喊出来,让我坐在化妆椅上,一边夸着我穿裙子很好看,又一边问我是不是和顾柏川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