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每一位到达现场的观众都可以在新年写一封给其他高校的信,交给学校社联的人,然后会有专人来负责高校之间的对接,将信件送达对面。 “之所以会举办这个活动,因为在座各位许多都是新生,相信大家在新年的时候也会想念自己的老朋友。”主持人笑意盈盈,“接下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信纸和信封发到各位的手里,注意哦,每个人只有一封信的机会,再多我们的工作人员就忙不过来啦。” 当我捏住手中的信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没想到这场普通的跨年晚会还会有这样一出“惊喜”。 李信铭拿着手里的信纸,十分苦恼:“你说,我是写给我高中的同桌,还是写给我高中喜欢的女生,还是……”他一连从嘴巴里秃噜出好多个陌生的名字,显而易见,这人开朗的性格到底给他招了多少人缘。 “黎海生,你写给谁啊?”他见我握着笔,迟迟没有动手。 “不知道。”我说。 李信铭拖着腮帮子又笑:“写给你手机里那位兄弟呗,还是你要写给你女朋友啊,哦,你没有女朋友……那就是前女友?” 我深吸一口气,将他的脑袋推回去:“写你自己的,不要在这里烦人。” “亲爱的”,我这样写了个开头,随后又连忙用笔涂黑,犹豫了半天,最后落笔写下了三个字作为开头,简简单单的“顾柏川”。 171. 我知道有些军校会有检查信件的规定,因此也没有在信中提到什么多余的事,我只是跟他大概讲了几句我的大学,又寒暄似的问了问他的生活,我说,希望他在学校好好学习,争取多一些假期出门看看他最喜欢的大海。 “冬天很冷,能多穿就多穿,祝你新年快乐。” 寥寥一百多个字,我写了半天。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写信,作为一名典型的Z世代,通讯工具总是很丰富,信件总是很慢,也许很多时候,信还在去的路上,写信的人就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后悔……况且我又写得一手狗爬似的烂字。 我将信件折叠,飞快放到信封里,等待晚会结束的时候,将信件递给了站在礼堂门口做采集的社联学生。 “能寄到军校吗?”我问,没等他回答又补充了一句,“寄不到就算了,你们直接扔掉就行,不用再拿回给我。” 那社联的学生被我噎了一下,讪讪道:“我回头帮你问问。” 我不同他多说,往台阶下面走去,正巧就看见都萨木站在对面一棵松树下面等我,他今天穿了一件镭射的棉服,远远看过去就很新潮。李信铭也看见他了,这才一拍我的肩膀:“没想到是真兄弟,是我错怪你了。” 我跟李信铭道了个别,走到都萨木身边。 都萨木从背包里掏出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挂在我脖子上:“新买的,送你。” 前一秒还在回想顾柏川的事情,下一秒就从都萨木这里接了围巾,我忽然觉得局促起来,推搡开他的手:“谢谢,我自己系就行。” 都萨木没有再说什么,任由我自己整理围巾去了。 我们俩往校门外走,等着打车,就在沉默的这个空档,我听他忽然发问:“刚才你们那个寄信的活动,我在礼堂外头听了两耳朵。” “是。”我应了一句,没有多说,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若叫是平时,都萨木应当心思细腻岔开话题,然而他今晚却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那你写给谁了?” -------------------- 小顾同学不见的第二章,想他 ☆ 171-173 出租车及时到来,我们的对话被迫中止,上车,我和都萨木坐在后座的两端,车厢内保持着难得的沉默——都萨木向来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他的所有话题总是接得恰到好处,所以,跟他在一起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而今天他的沉默是对我的无声反抗,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我却觉得心里头很难受……我知道,都萨木一定能够猜到我的答案。 这样也好。 也许这样都萨木就会认识到,我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洒脱,在关于顾柏川的事情上,我也是一个俗人、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懦夫。 来酒吧跨年的人不算少,那晚的歌曲也尽是一些欢快的电子乐。躁动的鼓点、惹人沉醉的酒精和香水、人群、以及他们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荷尔蒙气味,一股脑涌进我的鼻腔,麻痹我的神经,让我产生了一种和现实脱离的错觉。 蒙眬之中,好像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闪片短裙向我靠来,直到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挡开。 “他有人了。”都萨木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笑嘻嘻道:“没有。” “黎海生,你喝醉了。” “没有。” 那女人看戏一样站在我旁边,还用她白皙的胳膊蹭我的脸颊:“人家弟弟都说没有了,你这个做兄弟的,就别替他拒绝了。” 都萨木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那里头是从未出现过的欲望深沉,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错把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看成了顾柏川的双眼,愣住了神。 就在这个时候,都萨木忽然倾身吻上了我的唇,一触即离,手指恋恋不舍摩挲过我的脸颊,再次面向那女人开口说道:“他有人了,你去找别人吧。” 我跟那女人一样惊诧,半晌过后,我甩开了都萨木的手,推开人群,往酒吧外面跑去。 我抱着酒吧外面的行路树,大吐特吐,只觉得要将胃里面所有残存的东西都吐出来。 “黎海生!”都萨木追了出来,抓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就这样恶心吗?我亲了你,你就觉得这样恶心吗?” 我一直弯着腰,直到将胃里吐得一点都不剩,再吐就只有苦涩的胆汁。 一瓶拧松了瓶盖的矿泉水被递到我面前,我抓过来漱口,然后又将剩下的水灌入口中,动作太急太猛,水流从我的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落到毛衣的衣领里,在北方的严冬里,冰凉刺骨。 我仰起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是,恶心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172. 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顾柏川的回信,我在收发室里没敢打开,在宿舍里也没舍得打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