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杯子狠狠一掷,我维持的得意,在这场短暂的唇枪舌战结束,随她离去而粉碎隐匿得干干净净,我低头看裙摆上的狼藉,氤氲的酒渍比刀子还凌厉,皮开肉绽间,是一缕缕看不见的伤。
翻脸厮打吗。一个彪悍的泼妇,怎么能成为男人的心头怜爱,我唯有忍。
忍常人不能忍,才会有旗开得胜的一天。
我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时,那束光明显黯淡了,被遮掩了,不再刺目,那道逆光单独伫立的人影,令我心一下子沉了。
张世豪不知何时换到了这边的位置,他端着一杯酒,来来往往的宾客向他搭讪,他表现得懒散至极,眉目一片漫不经心,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他察觉有人在注意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四目相撞,他眼底风平浪静,仅仅几秒钟,便移开了。
我们距离如此之近,他一定都听到也看到了。
我捏紧拳头,削瘦的指尖泛起葱白,以张世豪和祖宗剑拔弩张的局势,调查我的底细是必然的,我的过往他早一清二楚,但我还是自欺欺人抱有一丝侥幸,不愿我最不堪耻辱的一面被他知晓。
我背过身装作去拿桌上的纸巾,空置的玻璃杯倒映出我狼狈铁青的脸,我手不由发颤,一把捞起纸盒,拦住过路的侍者,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他指给我一条通道,我落荒而逃,拐入女厕听见一墙之隔的男厕,绵延不绝的呻吟和唾骂,男人的声音略带苍老吃力,女人的千娇百媚,不正是米姐吗。
怪不得她肚子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原来是陪着金主打炮呢。我盯着幽暗的灯火,米姐的脚勾住了门锁,防止别人进出,她的腿不停晃,她喊着爸爸,大人物可能听腻了,命令她叫心肝儿,猛男。
米姐也真听话,亏了她喊得出口,大人物那玩意儿都塌了,刻满杂草丛生的褶子,我终于理解米姐为什么说,她当三儿就没想过能**,又拿钱又爽,祖宗这种要撞大运才能碰上。
名利场男人的真面目,大庭广众下衣冠楚楚,脱光了玩得比谁都开,野战,多p,捆绑,没他们不搞的,自从听了米姐讲这位爷在床上的德行,我偶尔关注政界新闻瞧见他,都觉得可笑。
我咳嗽两声提醒他们收敛点,毕竟人来人往的酒店,等叫声停了,我进对面的外间洗裙子,拧开水龙头冲搓了几下,非但没变淡,反而染得更花。
我一捧捧挤着洗手液,洗到半副裙摆都湿了,那块痕迹还是挥之不去,我恼怒甩开,抽纸擦干水,抬起的视线无意识落在了镜子上。
里面不只是我,还投射着安静注视这一幕的张世豪。
我手一松,纸跌进了池子,被迅速浸湿。
他慵懒扯着领带,酒红色西装在白炽灯下热烈如火,他皮肤那么白,淡笑时眼角总会浮起细碎的皱纹,那样的张世豪,是一杯淬了毒的斑斓的水,口渴的人想喝,不渴的人也会迷上他的颜色。
他沉沉的目光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搅得我心烦意乱,我甩掉指尖沾染的水珠,轻声说借过,他岿然不动,我正想硬闯,他修长精瘦的右臂抵住了门。
头顶是他由冷转热的眼神,犹如热带沙漠里毒辣辣的太阳,在炙烤我,烫得直不起腰。
“哭了。”
我嘴硬说没有。
他淡淡睨着,“只要程小姐想,泼你酒的人,我可以让她躺着出去。”
明天会提早,晚上11点大家来刷~两更一起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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