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这道红烧犴鼻确实外整内烂,鲜味尽失,徒有其表,若用来做菜的话,必定入口如流脓,及其恶心。” “这显然是从一头死犴身上取下的鼻肉,且还有讲究,这头驼鹿生前必定鼻子肥厚,冬天走了颇多路,用鼻子拱开松雪,故表皮厚实柔韧,很好的保护了完整性。” “犴鼻非是当场猎杀所取,否则一定还是新鲜的。而是活捉后运输途中得病死亡,又未来得及当时分解,所以这犴鼻外形完整,与一般无异,但下锅烹煮后内里便松散恶心,难以下咽。” 谁都没料到裴凉直接承认了这食材的问题,还详细道来,一看便是早已知晓。 那富家公子一听,脸上露出对方送人头的惊喜和畅快,哈哈一笑:“你即知道这犴鼻打有问题,因何要拿它做菜?” “无非是心疼这犴鼻进价高昂,弃之可惜,便是不顾食客——” “因为我以为苟公子口味异于常人,就喜欢这种瘫烂不成型,滑腻恶心的口感啊?”裴凉一本正经道。 “你说什么?”那富家公子气急而笑:“大伙儿快看看这无耻女子,自己奸猾狡诈,反倒诬陷客人品味低贱,谁会喜欢吃这猪狗不屑的玩意儿?” “我花高价吃饭,却吃下死肉,还被极近羞辱,我要报官,今日非砸了你这破楼不可。” 显然是早有准备,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队衙役进来。 凶神恶煞便问:“听说这里无良经营,以次充好,坑骗银钱?” 裴凉笑了笑,真就没见过送人头还帮忙递刀的。 便道:“是需要报官,理由嘛与几位说的不错,不过是我要告这位苟公子。” “既然他不是自己口味特殊,想吃那流涕状的红烧犴鼻,那便是故意以次充好,欺瞒顾客,坑骗我银钱。” 苟公子脸色一青:“你诬陷,凭什么说那是我卖给你的?” 裴凉却笑道:“苟公子怕是丁点不善经营,所以最浅显的规矩都不懂。” “犴鼻如此昂贵食材,我又怎会找那来路不明,交接不清的商家?” “购买前必得是挑选诚信大户,且每一批都有标记凭证票据。” “前几日你苟家旗下一家商铺送来的一批稀有食材全是徒有其表,内里不堪的货色。只不过苟家也算京城大商户,便是坑骗客人,也不至于如此下作愚蠢。我这人凡事不喜欢往坏处想,便想着是不是苟公子你独好这口,提前寄存食材,好让我到时候单独取用烹制。” “因此将那食材如数收好,果然今日几位点的菜所需之料那批货全用得到,便是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测。” “只是苟公子见谅,您几位喜食流涕口感,其他客人却不是,所以重新采买了新的犴鼻。” “否则为何点这道菜的有数桌,却唯独你们吃出了问题?便是顾老爷,桌上也有一道红烧犴鼻的。” 众人抬头,便看到顾修一边看热闹,一边津津有味的吃菜,筷子上夹着的赫然就是一块犴鼻肉。 裴凉一副被耍了的模样:“如今苟公子却扬言非是自己喜欢,而是我以次充好?” “那批材料我也一样不敢动,包装还完好印着你苟家商行的标识,若不是您想吃,那岂不就是坑骗顾客?” 说着后厨有人拿出一筐食材,均是苟家商行特有的油纸包装打结手法,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苟字大印,伙计手里还有交易票据,全然做不得假。 众人放下心的同时,又对此事忍俊不禁。 在座又不是傻的,这苟公子明显是给那魏小厨当出头鸟,岂知如此游手好闲蠢钝不堪。 便是要使坏,都不知道章法,把自己家的声誉赔了进去。 有人率先忍不住笑了:“果真是祸水倾城,拿自己家业信誉博美人一笑,还是年轻人敢想。” “那苟大户一生累积的口碑,此次听说还参与皇商竞选,怕是要遭在这蠢儿子身上了。” “家门不幸,人品不堪也就罢了,还蠢笨如猪,害人都不知道转几道手,简直故意逗人笑的。” “嗨,也不能这么说,裴厨说得对,来路不明的食材谁会买?必是这人只知吩咐狗腿子行事,丝毫不知人家细心商户每一笔原料都要追溯到责任人头上,他自己蠢笨,狗腿子自然也敷衍交差。” 魏映舒简直没料到有人能蠢成这样,他们一桌被人指指点点,明明这该是裴凉要面对的。 然而还没完,门外一个身着锦衣的富户冲进来,见状走过来揪住苟公子的脑袋就拳打脚踢—— “我他妈让你学做事你不听,成日里围着女人裙角打转,拿家里声誉去讨好那贱女人。” 苟公子刚才被一众人奚落智力,这会儿又被老爹毒打,抱着头连连躲避,间或还替魏映舒反驳两声—— “魏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她从没要我做过什么,她还想与这裴家守望相助,是我气不过这姓裴的三番五次欺凌魏姑娘,想替她出出气而已。” “出气?”苟老爷怒极反笑:“你出个气便把竞选资格给出没了,把老子一辈子经营的口碑给出没了。” “这要是这贱人让你去杀人,你是不是头一个把你爹娘脑袋切了?” 这边鸡飞狗跳,滑稽不堪,魏映舒作为话题中心女主角,也只觉头皮发麻。 其他人想护着她先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她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这让她打消了想法。 那人一出现,她眼里便再也看不下别人了。 “师,师公子!” 第20章 师飞羽很早便知道裴凉要进京,不过他如今要务在身,不可能立时相聚。 直至今天才有了几日休沐的机会,回到家稍作休整便过来了,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邱三响和应四季几人也跟着,这些家伙一听裴小厨学成归来,重开酒楼,喜得这些日子挠心挠肺的等放假。 当初行军途中她的厨艺便那般了得,如今打磨精进,又在自己的酒楼放开发挥,还不知道好吃成什么样。 于是家都没回便拢在他们世子周围要一起去蹭吃。 果然到了酒楼这边人声鼎沸生意兴隆,看外面的赠礼花篮,来捧场的人不少。 只是一进去便发现,这酒楼里的热闹跟他们想象的好像不一样? 大多食客一边享用美味,一边看猴戏似的对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而靠大堂中央的一桌,则桌翻碗碎,鸡飞狗跳,一个锦衣老爷按着一傻大个喝骂毒打。 也是魏映舒他们一心想找事,所以一开始便选了中央的位置,本意是方便让裴凉难堪的时候,不让各个方向的客人耽误看戏。 结果好么,最后还是由他们自个儿享受这全方位的戏台。 见师飞羽一行到来,原本打算离开的魏映舒已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