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还没开始畅想,便听到师飞羽开口道:“母亲,如今证据确凿,你欲以阴私手段,淫辱魏姑娘,我师家决计无法容忍这等暗娼不如的行事。” “这全是您与二弟的过错,今日若走出这个门,便是无事发生,也于魏姑娘名声有碍,日后累她被人轻辱指点。” “所以母亲和二弟得为此事承担责任,二弟以正妻之礼娶了魏姑娘吧。” 这话一出,师家三人包括魏映舒都猛地抬头,看向师飞羽。 仿佛不认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几个字。 “正妻之礼?”师夫人猛的站起来:“她也配?” 魏映舒自己还不乐意呢,师二风流好色,无才无德,一把年纪莫说如大公子一样权倾朝野,甚至连念个书还狗屁不通。 也只有师夫人自己当块宝。她魏映舒虽则出身不显,但真论选择的话,师二这既无才德又无学识,日后父母不在兄弟分家,便是混吃等死的没落旁支。 她那些爱慕者里,高官子弟哪个不比他好?更不用说与世子爷相提并论了,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是魏映舒心悦师飞羽的事,师母一贯支持。 魏映舒还当她虽然规矩重,但心里好歹高看自己一眼,没想到却是如此鄙薄于她。 魏映舒嘴唇苍白,隐隐有些发抖。 那师二倒是无所谓,见大哥不依不饶,晓得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反正他对魏映舒也心仪已久。 便开口道:“娘,您别说了,我愿意娶映舒为妻。” “有你愿意的份?”师夫人恨不得掐死这傻子:“这魏氏女出身商贾,除了贱籍奴才便是最低等的女人了,也配做了侯府公子的正妻?” 魏映舒眼睛都红了,她低下头,不让人发现她眼里的情绪。此时她深刻意识到,在这里受辱,她莫说发火,便是连展露不满的资格都没有。 师夫人尖利的嗓音还在继续:“你也老大不小了,因何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一个商户女,便是连做你妾都是高攀,那些江南富贾,陪嫁百万方可送自己嫡女给王公贵族做妾呢,你要以正妻之礼娶他,你是想沦为京中笑话吗?” 师二本就是个没主见的娘宝,这会儿被师夫人骂的节节败退。 魏映舒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听师飞羽道:“商户女又如何?那自凭本事,品貌双绝的清白女子,比之无能无德,全赖一身运道得祖宗蒙荫的人强多了。” 魏映舒抬头,一双眼睛里泪珠悬挂,看着师飞羽的眼神如怨如诉。 心里既甜蜜心上人的维护尊重,觉得果真师公子不但风仪才貌远超常人,更是品性端方,不是那等凡夫俗子可比。 但又心酸难受,既如此,师公子又何故要将她推给二公子? 师飞羽接着道:“二弟虽则出身胜于常人,但才干稀疏,德行有碍,前几年轻薄丫鬟致其跳井丧命,去年参宴勾引俞亲王妾室被打断腿的事还历历在目。” “念书毫无建树,当官为祸一方,又奢靡败家,毫无理财当家的能耐。如今更是被俞亲王逐出正经的宴席场合,算是不入流之物。” “此等品性,加上此时是您自身有亏,二弟能迎娶家世清白的魏姑娘,决计不算辱没。” “你,你——”师夫人气得喘不过气来。 师飞羽却道:“母亲自然也有别的选择,只是我师家厚道,是绝不会蒙骗那不知底细的清白人家的,到时候你给二弟相看的姑娘人家,我必会都派人送去二弟从小到大所作所为,让他们看清之后再行斟酌,若不瞒不骗还愿意嫁入师家,那我也是同意的。” 师夫人眼前阵阵发黑,若真那样,还有哪家像样的敢嫁进来? 便是不心疼女儿只想攀高枝的,师飞羽的做法已经很能说明他的态度了。 一个被权倾朝野的家族砥柱厌恶得不加掩饰的不同母废物,既无法通过他的联姻与师家交好借势,那要他何用? 此时师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因着证物确凿,师飞羽如今强势,她生怕那些如今师飞羽俯首帖耳的族宗一起施压,硬逼她儿子娶了一介商户女。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阻碍此时,便慌不择言:“那魏映舒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她与多位男子举止亲密,纠缠不清,怕是早已破了清白身子。你不能让这种女人入我师家家门。” 魏映舒目眦欲裂,再也无法默不吭声,即便会得罪侯爵夫人。 她连忙道:“我没有,从未与别的男子有过男女之情,我敢拿命保证自己仍旧冰清玉洁,夫人嫌我辱没二少爷,小女子不敢辩驳,但女子清誉重愈性命,夫人不能这般辱我。” “更何况我也没有嫁与二公子的念头,便是师家同意,我也是绝技不从的。” 师夫人顿时怒火滔天,他师飞羽把自己儿子贬得一文不值就罢了,如今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 可你一个下贱商户女算哪根葱?居然也敢嫌弃她儿子。 便尖声冷笑道:“冰清玉洁?这四九城谁人不知你魏氏女的大名?” “不是花魁胜似花魁,勾引一众男人日思夜想。人花魁娘子好歹挂牌子出来卖的,你倒是好,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你那天香楼只侍权贵,又成日里被无数老爷们儿招入府中。” “简直比那最贱的鸡都不如,跟我这儿装呢?” 魏映舒眼泪直掉,仿佛掉进黄河都洗不清,她看向师飞羽,拼命摇头,只想心上人不要误会她。 师飞羽视线却没落在她身上。 只挑了挑眉,索然无味,虽然不知道这魏姑娘与继母如何结成同盟的。 不过数年释放的善意,布置的后手,区区几句话就自己毁了干净,倒也好笑。 如今两人怕是互相恨对方欲其死,便别说什么结盟了。 师飞羽面无表情道:“母亲慎言,您现在与那市井的嚼舌泼妇有何差别?” 师夫人声音戛然而止,差点生生被自己一口气给活活噎死。 连忙回头看师侯爷,果然他也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了。 师夫人一慌,她自然了解相公,最是凉薄寡恩的。从前与前头的元配也不是感情不睦,无非是凡事都想着自己,丁点事情都不耐烦而已。 她小意温柔处处打理妥帖,便万事不管,连嫡长子也懒怠理会。 师夫人从不敢在丈夫面前露粗鄙之态,处处精致合心意,便是知道一旦招这人嫌弃,是何下场。 如今被师飞羽挑得姿态尽失,岂能不吐血? 然而这贱种还没完,只听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母亲误会魏姑娘颇深,又一片慈母心肠,确实该是不会凑合她和二弟的。” “那今日之局又是替谁准备的?” 他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