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顾侯爷都说了,你池家那活拆鱼,只勉强成型,否则也不会使用破坏表象的炸制方法炖汤,就这还想说此技艺乃你家所创?简直笑掉大牙。” “可我看了,方才池家活拆鱼的时候,确实也如裴掌柜一般,先剔除胸鳍,这技法,从裴老爷子开始便从未对外展示,此番裴厨还是第一次当众炫技,这种毫无必要的细节,总不可能两家想到一块儿去了。”有人便质疑 “正是,便是要诬陷,也不可能立时想出如此刁钻的理由,更何况池家这妇人丝毫不懂厨艺,从池掌柜死后,她与池家人也未有一句交流,更不可能有本事凭空捏造了。” “那怎地不说是池家偷学裴家技法?再勤学苦练,找出技法中的漏洞,反咬一口?”又有人道。 “裴家的本事大伙儿有目共睹,那是连先皇都拍案叫绝的人。人先皇欲招揽进御膳房,人家还不乐意,按我说,当时莫说天下第一楼,便是称天下第一厨也不为过了。” “那池老爷子虽则与裴厨齐名过,但无非也是裴厨礼让三分,否则怎么出头的不是他?” “裴老爷子一生研制菜色无数,创下数道技法,敢问谁有这本事?那些本事不济的末流厨子,甚至御膳房的御厨们,生前没能压下人家,后人却死后来败坏人家名声,是何道理?” 这话说着在替裴家开脱,但却毫无凭依,且出口傲慢,既无法服人,又如之前那池掌柜一般,一杆子得罪了无数人。 要知道京中老饕圈子就这么大,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场的食客家里本身做食材生意的就不少,与各大酒楼都有合作关系,均是有私交的,便是那皇宫里的御厨们,也是在场不少人的至交好友,甚至沾亲带故的关系。 你裴大厨虽则一身本事让人敬重,但就这么对其他大厨不屑一顾,那还是猖狂了点。 一时间分明替裴家说话的声音占了上风,但大部分食客心里却是开始不悦了。 便想着对方如此急于以势压人,毫无服众的理由只凭声势想大伙儿接受那道工序的存疑之处,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并且之前有人提出的质疑也没错,裴家从未对外展示过此技法,裴厨当初离京之际还没掌握这本事,听说她这几年是南下投奔师叔继续学艺,那便说明那技法的漏洞早被裴大厨传给了徒弟,再由徒弟传回裴厨身上。 如今裴厨才回来不久。那池家便是有意诬陷,也没那能耐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这道工序的关键。 要知道,第一楼的后厨班底,那可是裴家的经年老班底了,以醉阳楼如今日薄西山的光景,很难收买。 如此一来,虽则没有下定论,但是众位客人心中偏向已经是抱着怀疑态度了。 那池夫人犹觉得不够,她见众人窃窃私语,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对顾修道:“顾侯爷,我家掌柜早料到这裴家会矢口否认,所以早做准备。” “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未算到裴家如此心狠手辣,直接要了他性命。”说着池夫人又流了次泪。 接着道:“侯爷,我便是不能直接证明裴大厨偷学我池家技法,但他对帝踪早有预料,并买通太监,提前谄媚于御前的证人我们也是找到了的。” “此时大门被裴掌柜封锁,还请顾侯爷准我传唤人进来,他们就在外面。” 顾修点了点头:“准!” 说完有两人去开了大门,一眼便能看见有两个衣着朴素的老人站在外面。 其中一个大伙儿没有什么印象,但另一个,却是在裴家后厨跟了裴老爷子一辈子的帮工。 在天香楼待得稍微久一点的都认识他。 便有人惊呼:“徐老?” 那老人面露愧色,并不与第一楼众人对视,甚至有意避开裴凉的目光。 与此同时顺天府的衙役和仵作也到了,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府尹公子王公子。 一开始他想替佳人出气,对第一楼还有过针对之举,只不过第一次被师飞羽压下去了。 他无官无职擅自调衙役出来的事,师飞羽交代顺天府尹对师夫人娘家秉公办理的时候,还顺便敲打过。 府尹是痛揍了自己儿子一番,后来师世子与裴凉的私情传遍了小圈子,他们自然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不过这次是第一楼自己发生了命案纠纷,他跟过来看看热闹不过分吧?便乐颠颠的跑来了。 见到魏映舒,自然热情的凑了上去。 现场保存极好,衙差很快便做好记录,因在场有顾侯爷交代,有证人你已经在此,便正好当堂询问再带回府衙,办案的衙差们自然顺势听令。 仵作很快检查出死因:“身中剧毒而亡,且此毒效力霸道,发作时间短,极为难得。” “拇指指甲缝中还残留毒粉,呈白色粉末状,质地细腻,只消一点溶于水中,便能让一个成年大汉立时暴毙,虽则被酸菜汤掩盖,气味暂时无法分辨,但如无意外,十之八九应该是作价高昂,极为难得的无常钩。” 可不是无常的钩子吗?一碰就死了。 裴凉插话道:“老先生,池掌柜身上除了左手拇指缝,可还有其他地方藏有毒药?” “你这什么意思?”池夫人大恨:“你在说我们掌柜拿自己的命陷害你?” 裴凉压根没理会她,那仵作倒是痛快答道:“没有。” “那便是下毒了。”周围道。 裴凉却说:“池掌柜手里的毒定不是一开始便有的,池家做菜的时候,池掌柜虽然派不上用场,却也帮忙洗菜递碗打了杂。” “如果那毒一开始便藏于甲缝,那率先吐血而亡的便是三位评委,而不是他了。” “且上菜的时候每每是池掌柜亲自揭盖,很难防止毒粉掉落。” “所以他指甲里出现毒粉的时间,只可能是所有菜色品鉴完毕,到他身亡之前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加起来不足一炷香的时长,池掌柜也未走出这擂台圈子。” “他毒发身亡后,擂台中几个人全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只要细细查看,定能找到下毒现场。” 衙役一听有理,便让几人站在原地不准动,仔细查看了整个擂台。 果然在裴家那方的桌沿下面,发现了白色粉末,经仵作验证,再去厨房抓了一只鸡兑水喂下,果然是毒死池掌柜那物。 顾修没料到以裴凉的聪明,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见状便问:“裴掌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裴凉却道:“侯爷容禀,这池家突然上门挑战,是我无法预料的。” “且我身为厨子,便是看一眼池家手艺,心里便明白自己胜券在握,根本无法料想他们本意根本不在比试,如何提前下毒?” “如若真的是我封口,那便也是从池掌柜道出我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