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竹之色,想必这三道菜是汇集了毕生所学。” 接着示意太监道:“上菜吧。” 先是第一道菜被呈了上来,两道菜同时揭开盖子。 但是看外观的话,明显是魏映舒的那道鱼更别致。 她也用了活拆鱼的技法,整条鱼活灵活现置于盘中,摆盘考究富有韵味。 那鱼汤澄澈透亮,加上用蔬菜雕刻而成的布景,仿若一汪活泉,而一条鱼儿半遮半掩的,鱼头微微伸出水中,一双仿若鲜活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食客,竟还能看出其中的期待哀婉之意。 也不枉魏映舒惊心准备一场,也不愧原着中一桌菜能改变皇帝主意的人。 果然皇帝看了这道鱼,仿若心中有感,神色顿时变得感慨。 当众夸赞道:“无怪乎朕近日数月为北蛮战事寝食难安,唯有魏厨之手艺心意让朕能够食以下咽。” “便是因魏厨不但厨艺精湛,更是明晰朕所思所想,往往烹制的菜肴与朕当时心意不谋而合。” 说着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细细品尝后赞道:“入口至鲜至醇,仅一口仿佛涵盖这整江之味。” “如朕未料错,魏厨该是娶了数位品种的虾蟹鱼类,调和熬制,摒弃冲突之味,寻那最佳的组合,方才得出这清透如泉,却滋味至鲜的浓汤。” 魏映舒笑道:“皇上圣明,却是如此。” 皇帝又问道:“这道菜名谓如何?” 魏映舒看了眼师飞羽,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叫——望穿秋水。” 皇帝点头,脸上感慨之色颇浓,看向师飞羽道:“望穿秋水,这也是朕近日以来的心境。” “朕收到爱卿击退北蛮捷报时,便心绪激荡,难以平复,恨不得立时与爱卿相见,共享大捷之喜。只爱卿耽于路途,久而未至,这些时日,不正是望穿秋水吗?” 话到这份上,再是棒槌的人都知道这是开始发难了。 师飞羽便是再因战功狂傲,只要他没打算当场造反,听皇帝如是说,都该惶恐请罪。 可皇帝等了又等,师飞羽仍然稳坐在侧,这让皇帝差点提前摔杯了。 那师飞羽却看不到这紧绷欲裂的气氛般,甚至提醒皇帝—— “皇上,该看裴厨的菜了。” 皇帝心下大怒,面上却越发深沉。 他看向裴凉那道鱼,若没有魏映舒珠玉在前,这道鱼其实也不算凡品。 只是一想到这鱼未经去鳞去鳃,更未剖除内脏,皇帝便看都不想看一眼。 只他试探性的往那鱼上面一戳,那明明下油锅炸过的鱼,却仿似活了一样,突然一个打挺藏入了奶白色的汤内,不见踪影。 “这,这是为何?” 第32章 皇帝皱眉,问:“难不成呈上来是一条活鱼不成?简直粗鄙不堪。” 裴凉却道:“皇上容禀,此鱼只表皮稍作酥炸去腥,并未伤及脊柱神经,因而食用前,仍可见一触及逃的鲜活反应,实际并不妨碍食用的。” “再被这滚烫芡汁浸泡数息,皇上若再看,便是内里熟透,鲜嫩至极,可以食用了。” 但皇帝哪里还有食用的心思,一想到这鱼的烹制方法就恶心反胃。 便道:“撤下撤下,此物鄙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说着看向师飞羽:“师爱卿以为如何?” 师飞羽却也戳了戳面前的那道活炸鱼,对那鱼惊慌入水的情状仿佛很感兴趣。 顿时便明白了裴凉的意思,于是听闻皇帝的话,便点了点头:“粗鄙猥琐之物,竟置于天下最尊贵之案,确实岂有此理。” 皇帝听师飞羽迎合自己的意思,奚落于自己的女人,脸色方才好看了一分。 与几位宠信大臣互换了一下眼神,透露着一股重振威仪的得色。 魏映舒见裴凉的菜被灰溜溜的撤下来,也是心中快意,她看了一眼裴凉。 在天子与诸多重臣面前,如此上不得台面,更被师将军亲口奚落,这场面,倒是让她出了口恶气。 这么算起来,她屡次被这贱人弄得受一众平民所指倒不算什么了,毕竟那些子贱民,又没法真奈她如何。 在这里,裴凉可是脑袋岌岌可危的。 接着又上了第二道菜。 魏映舒呈上的是一道烤鹌鹑。 那烤鹌鹑虽个头不大,但看着皮脆多汁,并不是将鹌鹑制成板串考法,而是整只完烤。 其形完整,内胆饱满,全无一般烤鹌鹑皮干肉柴的缺点,小小一只鹌鹑饱满多汁,看着竟然肉感十足。 皇帝见状,问道:“哦?这道菜看似无甚新意之处。魏厨近日怕不是黔驴技穷了?” 魏映舒知道皇上这是在调侃,笑了笑,上前将那鹌鹑翻了个面。 那鹌鹑看外表竟和裴凉刚才那鱼一般,像是还未开膛破肚去下水一般。 但魏映舒用刀叉切开,本就弥漫着烤鸟类的皮焦肉香之味的空间,更多了一股霸道的浓鲜涌出。 那鸟禽类的烤香与浓鲜混合,形成的嗅觉享受又更上一层楼,让人闻之胃中疯狂。 再一看,那饱满的鹌鹑肚中,缓缓流出汤汁浓厚的各类海参鲍翅,每一样都裹着剔透晶亮的芡汁,让人食指大动。 小小一道烤鹌鹑,竟转瞬间变成如此奢华之美味。 皇帝大笑:“妙,原来内有乾坤,到底还是朕低估了魏厨。” “这道菜又得名为何?” 魏映舒又看了眼师飞羽,轻声道:“这道菜,名为暗度陈仓。” 皇帝点了点头,对师飞羽笑道:“此菜让朕想到一件事,师爱卿猜是何事?” 师飞羽一副不明所以状:“圣上心思,微臣不敢擅自揣测。” 皇帝脸上的笑冷淡了几分,他道:“当初北蛮突袭,爱卿军中物还未装点发出。” “本以为北蛮军选这节点狡猾偷袭,抗北军危矣,却不料爱卿不但坚守住城门,数月之战,战报中更是从未要过援兵粮草。” “朕早知爱卿乃当朝不败战神,得爱卿,实乃国之大幸。只是朕也没有料到,爱卿竟还有做那无米之炊的能耐。” “有爱卿这支不消耗费的不败之军,怕是我朝再无战乱之忧。” 裴凉听皇帝说这话都快笑了,果真封建王朝的世袭制度,久了什么样的奇葩皇帝都有。 跟这皇帝一比,川建国都算是会说话的。 连秋后算账都不会把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再算,质问师飞羽那粮草军需来历存疑的同时,也好意思把自己几个月未想着调度粮草援军的事说出来。 人前面打仗替你保护王都,不写战报要粮草你就心安理得不给了,事后怪人连粮草都不要,这自给自足的本事,怕是想造反。 背刺功臣的事裴凉见多了,便是生意场上,这种事也屡见不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