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裴凉即便不满,但也不会拒绝嫁入江家,尽快把亲事成了。 却听裴凉毫不客气道:“既然祖母为裴家操碎了心,此时连夜叫了三叔一家过来,又是何用意啊?” “若说三叔一家来仅仅为了吊唁父亲,三婶他们未免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可若说是在危难时刻搭把手,祖母该是很清楚,现在裴家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掌舵人,哪怕年少不支也好,正是一场磨砺。三叔这样的草包就是再来十个,除了绝对听祖母的话之外,还对裴家有什么益处吗?” “你——大胆!”裴三叔整个人胀红脸跳起来:“你居然敢骂我?” 裴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三叔多虑了,侄女说话耿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总不能说一两句真话就是对您不敬。” 裴三叔气个半死,但裴老太太却老成持重得多,她脸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甚至这时候有些故作慈祥。 接着拍了拍手,房门一开,外面就走进来两位身若扶柳,妩媚妖娆的大美人。 饶是裴凉上辈子作为娱乐圈龙头,手下俊男美女无数,这两个美人放到现代,那也是随随便便发艳压通稿,绝对没水分,单凭颜值就能出道的水平。 裴老太太冲裴凉道:“既你对婚事提前无意义,那祖母便赠你两个陪嫁丫鬟。” “你出身显赫,又是江湖闻名的大美人,自不必习那讨好男人的魅惑之术。然江公子见多识广,要笼络他的心,凭你这点手腕怕是不够。” “若是你父兄还活着,祖母自不会做这恶人,只是现在裴家举步维艰,咱们是半点都输不起啊。” 裴凉看了眼老太太,突然就笑起来了:“孙女何时说过愿意嫁入江家?” 裴老太太脸色就垮下来了:“热孝出嫁,你当我裴家就有脸吗?你便是对祖母的决定不满,却也不能任性。” “几天后各路英雄会出席吊唁,到时我会宣布此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裴凉却转身,关上房门,慢悠悠的将门闩插好。 接着回过身,冲裴老太太道:“祖母,您是祖母,安排孙女婚事,我自然不得不从。” “可我有个问题。” 裴老太太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就听裴凉道:“若你在那之前,已经因为子孙皆亡,悲痛欲绝,承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 “一个死人,总不能到时候还能从棺材板儿里跳出来,对我指指点点吧?” 裴老太太和裴三叔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凉。 第55章 裴凉又不是没有杀过人,想当初身处乱世,她什么人间黑暗没有见过? 秩序崩溃带来的混乱,处于那个世道,但凡有点优势却能克制自己不欺凌压迫他人的,才是难得。 裴凉当初生意做大,势力盘根错节,手下能人数不胜数,但在这之前,她这严明有序的庞然集团也不是振臂一呼就轻松建立起来的。 手底下不是没有出现过“精明人”,借着她给的某些权益欺凌弱小的。 就比如有农庄庄头,或者矿产管事,仗着点微末权利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欺男霸女的。 裴凉下令处决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她亲自动手,以平民愤的。 就更不用说战乱亲眼看见的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 所以对于某些事,她还真没什么讲究的。 尤其以她的本性,生平最恨就是被人操纵支配,这简直是在她底线上反复横跳。 当初裴富贵那等不算太过大奸大恶之徒,但凡产生这种打算,裴凉便能起杀心,更何况裴老太太这个老毒婆? 裴凉在二人震惊的眼神下,迅速发动身法,一瞬间靠近床榻。 直接咔嘣一声卸下陪三叔的下巴,又封住他的穴位,将他钉在原地。 而裴老太太此时本就虚弱无比,反应迟缓,等她想大叫的时候,也被裴凉卸掉了下巴。 两人顿时说不出话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口水从嘴角流下来,看着狼狈不已。 那两位美人见状想尖叫,被裴凉一个眼神扫了过来。两人受过专业训练的,已经学会了在大事面前保持冷静。 裴凉满意的冲二人笑笑。不错,不愧是老太太。精心栽培,挑选出来当做拉拢江家之希望的人物,倒是处变不惊。 裴凉道:“我也喜欢识时务的美人。毕竟这么漂亮的脖子,划上一刀或者是扭断也不美。” 两位美人吓个半死,听着裴凉看似褒奖实则恐吓的话,闭嘴不敢发出来一丝声音。 她俩只是普通女子,一生都在学习如何讨好男人。身娇体弱,跑两步都会喘。 她们若敢大声呼救,或者打开门跑出去。以大小姐的身法,怕是还没踏出这门,自己就已经身首分离了。 此时房间里五个人,两个不敢说话,两个不能说话,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透着一股死气。 “啊!啊!”陪老太太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声音。 裴凉却丝毫没有理会,而是拿过她旁边的枕头,还颠了颠是否顺手。 这才冲对方笑了笑:“祖母其实大可不必悲伤。” “父亲和大哥两人都走得很痛快,拢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算痛也痛不了多久,比之他们折磨过的人,哪及万一?” “大哥要艰难一点!当时说不出话来,血呛进气管里,跟灌了辣椒水一样的难受,呼出来的全是血泡。整个人被将死的恐惧笼罩。还被剁掉了那物。我看他真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以凶手对他的鄙视厌恶,他很明白,这几天下葬都没法留全尸。恐怕不能全须全尾去阴曹地府,下辈子也艰难了。” “因此死的时候,那眼睛是怎么也闭不上。” “当然父亲也一样,毕竟谁又能想到,武功盖世的裴掌门,会在自己的斩月山庄,这么毫无预兆,轻而易举的,就那么死了呢?” 裴老太太又不是傻子,这些话可能裴三叔听得一头雾水。 但裴老太太可是对儿子孙子的死状一清二楚的。 此时听裴凉将他们临死前的细节一丝不苟的描述出来,哪里是如她先前所言那般,是二人死后进入牢房才看到父兄尸体惨状? 这话分明是在说,裴凉是眼睁睁的看她的父兄如何痛苦死去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知道?既然她早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出声示警?为什么要等到他父兄的尸体快凉透了,才叫人 那夏云沙本就是一个三脚猫的小毛贼,便是儿子孙子真的对她起了色心,想要玩弄。凭她儿子的功力又岂会遭了小毛贼的道? 裴老太太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凶手根本就不是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