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在哭喊,狠狠拍打着男人。 “放开我,戎缜,我让你放开我……” 佣人们手脚都凉了下来。 医生急匆匆上楼,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快到主卧门口时,他听到了“啪”的一声,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江寄厘打出去的那一瞬间脑内是空白的,这一声响声很大,不止医生,楼下的佣人都听到了。 人人惊骇,戎缜却像没感觉到一样。 房门“咔哒”开合,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江寄厘接触到软枕,狠狠推了他一下,视线充满警惕,通红的双眸里不再是全然依赖的信任和爱意。 “你出去。” 戎缜嗓音有些哑:“宝宝,我不放心……” 江寄厘:“可是这里唯一伤害过我的人不是你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的嗓音很轻,但字字诛心,戎缜的身体几乎要站不稳,他低低的呢喃着“对不起”,他说:“宝宝,我是爱你的。” 江寄厘却不想再听,他垂下了眼睫,医生也已经整理好了设备,走过来开始帮他检查身体。 男人仿佛成了这里的局外人,他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听了青年的话出去了。 他紧紧抓着门把手,巨大的恐惧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继而一点一点将他吞噬,他的皮肉和心脏被剜得鲜血淋漓。 戎缜再清楚不过,这是一场早就能看到结局的凌迟。 他是被推上刑场的罪人,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他选择隐瞒,选择给青年编织出一个虚假的幻想时就已经将自己的无期徒刑变成了死刑。 青年恢复记忆的这一天就是行刑日,幻想被毫不留情的残忍打破。 销声匿迹了那么久的头痛仿佛闻风赶来的野狗,狠狠撕咬着他,不知是他浸在过往虚假的甜蜜里太久,还是这次的头痛确实更加凶猛,戎缜竟然疼得完全无法忍受。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滑落,他弓身撑在门上,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在刺痛。 他的宝贝想起了一切,他的宝贝会离开这里,他的宝贝不会再爱他,也不会再原谅他。 戎缜心里充斥着无数可怕的想法,他甚至想把整个戎宅封起来,和外界完全隔离,把青年永远关在他的地盘,禁在他的怀里。 他觉得自己疯了。 就在这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了,差点被门口的男人吓得退回去。 戎缜赤红的双目抬起,医生冷汗都不敢擦,忙说道:“先生,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医生话音还没落下,戎缜就已经冲了进去,他把门反锁的严严实实,似乎怕青年就这样跑走一样。 江寄厘坐在床边,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他想穿上拖鞋起身,但没来得及就被男人抱住了脚。 戎缜跪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刚才瘆人的狂躁勉强压住,也只是像暂时打了剂量不足的镇定剂的野兽。 他气息很重:“宝宝,先好好休息好不好?嗯?把身体养好,你要先生干什么都行。” 江寄厘没说话,固执的从他怀里挣了一下,说道:“放开。” 戎缜却纹丝不动,他望着青年的眼睛,轻柔的捂着他的脚。 “脚有点凉,是不是阁楼温度太低了,我帮你暖暖。” 他又开始下意识的扯开现在的话题,江寄厘闭了闭眼:“松开,疼。” 戎缜不知道自己的力道,他怕得心尖发颤,怕自己无意之间弄疼了他,然而只松了一下的间隙,江寄厘就从他怀里抽出了脚,他穿上地毯上软绵绵的毛绒拖鞋,站了起来。 “别碰我。” 江寄厘朝着主卧的衣帽间走去,他走得并不快,但戎缜却不敢强制拦他,江寄厘从衣架上翻找了一会,很快就把戎荞送给他的所有衣服拿了出来。 戎缜意识到青年要干什么,几乎疯了,他从后面把人紧紧搂住,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恐慌:“厘厘,别走,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江寄厘并不接话,只轻轻说道:“这是荞荞送我的,应该不属于你的财产,我带走了。” 戎缜:“不行……”他埋进了江寄厘的颈窝间:“不行……宝宝,不要走,先生不能没有你。” 江寄厘抬眼虚空望着某个地方,像是愣神,手指在他垂下的头上推了下,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我一样,你也一样。” 江寄厘把衣服收好:“我有点累,你别压着我了,不是还有工作吗?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离开,不麻烦你了。” “厘厘,你想要我的命……” 江寄厘就着被他禁锢的姿势往外走:“我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也不需要,就这些吧,我收拾好了,我会和早早说清楚的。” 江寄厘说着,在门口时脚步慢慢顿住了。 他说:“再见。” 青年没有激烈的吵闹,哪怕他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但却依然冷静平淡,每一句话出口都是决定,不是商量。 戎缜丝毫没有挽留的余地,江寄厘说“再见”,那就是再也不见了。 戎缜痛苦的几乎要跪地,他说:“厘厘,你想要我解释什么我都和你说,我只是太爱你了……” 江寄厘:“我不想说这个。”他眨了下眼:“我以前给过你机会,我问过无数次,甚至我求你告诉我,你一次实话都没有说,现在再说还有意义吗?” “何况,我也知道啊,每一件事都知道,你的解释并不值钱。” 他出了衣帽间,把几件衣服收拾好。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戎缜说:“你的手机还在阁楼,照片……和视频我都删了。” 戎缜脸色终于变了。 江寄厘却没什么心情再说下去,他眉眼间的疲累很明显,以往到了这个时候他都在休息…… “那晚晚呢?”戎缜的嗓音沙哑的如同破碎的风箱,问出这句话时他整个心都疼得快要裂开了,这个孩子是他和青年相爱过的证据,哪怕短暂到转瞬即逝。 江寄厘:“我可以一个人照顾好早早,也一样可以照顾好晚晚。” “晚晚也是我的孩子……”戎缜:“宝宝,留在这里好不好?让先生照顾你,起码等到晚晚出生。” 他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晚晚喜欢闹腾,你又经不住那么累,我不在谁照顾你……” 江寄厘看向他:“不是只有你才会照顾人,我怀早早的时候也并没有受累,再说……”江寄厘抿了下唇:“我也可以有其他伴侣,他会照顾我。” 戎缜被这句话刺激的发疯,额上的青筋疯狂跳着。 “厘厘,不要胡说八道。”他的语气极其不稳定,整个人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油罐:“你的伴侣是我,只能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