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铝皮罐子在狭窄铁桶中四处碰壁,最后沉寂。 她说的不错。但戚不照是omega,这是他必须要记住的事情。 回到房间,丛安河洗完澡换上睡衣,直接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这一觉并不长,没到五分钟,他受惊一样睁开眼。 先于震耳的急促心跳,他听见有谁在敲房门。 低质量睡眠仓促又不安稳,没能让他醒酒,回神前,人已经站在房门前,脚步虚浮,伸出手去拧把手。 门开了,走廊只有几盏昏黄壁灯还亮着。 “你怎么来了?”他下意识问。 是戚不照。他头发披散,浅色短袖和长裤,或许神情罕见温驯,看起来有种柔软的无辜:“水龙头又坏了。” 似乎好半天才想明白戚不照在说什么,丛安河哦了声:“那你进来吧。” 还打算再编几句,没想到夜闯卧室如此,戚不照深感意外。 他偏头去看丛安河。耳根很红,架着副眼镜,浴室灯还开着,能闻见淡淡香氛。 “你喝多了。”戚不照问:“要不要牛奶,解酒。” 丛安河摇头,视线模糊,所以靠在墙上站稳,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不用,我喝不下,好撑。” 轮椅开进卧室。戚不照关上门,看见床单和空调被上的人形凹陷,问:“我吵醒你了?” “没。”丛安河坦白:“做了个噩梦。” 戚不照:“什么噩梦?” 丛安河贴在墙上,任由后颈和冰凉的墙体相贴,含混道:“……我记不清,算了,不告诉你。” 确实醉了,说谎都说不清楚。 他睡衣衣摆卷起边,戚不照靠近替他整理,手还没碰到衣角便嗅到什么,动作一顿。 抬头去看丛安河。仰视的角度,能看清他喉结克制地滚动,像在干渴。 戚不照把手顺着衣摆探进腹部,刚洗过热水澡,托酒精的福,丛安河体表温度温度异常高。 丛安河猛地抓住他手腕,神智短暂回笼一瞬,下腹却即刻绷起来。 睡裤太薄,这种状况说不上雅观,所以他微躬起身,问:“在干什么?” “帮你降温。”戚不照微仰起头:“丛老师,你把我手腕握疼了。” 丛安河后知后觉松开钳制。戚不照皮肤苍白,他用力过猛,腕间一圈淡淡握痕,眨眼工夫又消失,复原能力简直像怪物。 从他衣摆里抽手,戚不照问:“你易感期快到了?” 干扰剂含安抚成分,距离上次注射已经超过十二小时,信息素开始漫开,太过活跃,格外躁动。 丛安河后知后觉。 他顾忌戚不照是omega,腺体有伤,担心被自己影响,回神的一瞬就想抽开手边的柜子取药。 刚拉开,戚不照探身,啪一声又把抽屉推上。 “需要我帮你吗?”他问。 这时候的沉默是心照不宣的风险评估。 丛安河此刻反应迟钝,自己都搞不清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懂,问:“……帮我什么?” 戚不照去扯他衣角,条件反射一样,丛安河顺从地弯下腰。没把握好距离,几乎鼻梁贴着鼻梁,然后戚不照仰头,细框眼镜被他咬在嘴里摘掉。 山根一轻。明明那么近,丛安河却像被酒精和易感期将近的高热烧出白内障,眼前一切都不甚清晰。 眼镜撩在角柜上,两声轻响。 “堵不如疏,”戚不照说:“我帮你。” 丛安河没有回答。 戚不照不着急,他的手宽大、漂亮且有力,贴上丛安河心前区,几乎把他左胸室里的那颗心脏全部包在掌下。 这不是一种安抚。 心跳越来越快。丛安河和他对视,像是一场旷久的对峙。 戚不照小他五岁,或许久不见光,皮肤很白而血管青蓝,骨形深邃流畅,眉目浓墨重彩,笑和不笑都显出一种不多不少的轻漫。丛安河视野模糊,漂亮得简直不像真人。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刚刚那场意味不明的惊梦里,他变成一只灰白色海鸟。 羽尖亮白,羽翼具大块翼镜,黑色的尖嘴,展翅时体态轻盈。 他在海上飞行很久,意欲下行凫水。但脚掌刚与水面相贴,流动着的微凉海水便陡然变成粘稠的蜂蜜,黄色沼泽,深不见底。他振翅,却只能越陷越深。 黏腻的液态物像珀体包裹昆虫那样,密不透风把他困住。 他挣扎,但一团又一团枯黄色卷发缠住他双脚,拉他不断下坠,窒息让他产生幻觉,尽管如此仍看不到终点。 戚不照是omega。 他想。 为什么偏偏戚不照是omega。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他越琢磨越不明白。 视野摇晃,不清楚是自己在晃,还是世界地动山摇。他有些烦躁,干脆捧住戚不照的脸以作锚定。 戚不照不声不响,握住他手腕:“你说。” “你,” 话堵到嘴边,中邪一样舌头打结。 他分明迫切,希望得到某些问题的答案,现在能把嘴张开,更多情绪却涌起,优先级被翻覆,他转瞬失去方向。 “你,” 原本是要问点儿什么呢。 想不起来,算了。 “……你。” 酒精真是个坏东西。他转念想到昨晚的阳台,今早的餐桌,两人有来有往聊得热闹,突然觉得黎宵这人也很讨厌。 他捧起戚不照的脸,很轻地叹声气,几不可察,如和空气接了个短促的吻。 “你为什么总是看着他,不看我?” -------------------- 黎宵:哈哈,别管,里外不是人 第28章 证件照 第二周约会当天,节目组接人的车早八点准时停在院门口。 丛安河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坐进后座,前排摄像扛机器对着他,提醒他刘海呲牙咧嘴。 摄像看了眼取景框。 今天晴天,温度却不高,英俊的alpha穿半高领的黑色薄卫衣。 丛安河刚醒没多久,摘下帽子理理头发,又戴上。 昨晚几种酒混着喝,宿醉到差点断片,他不是神仙,第二天脸就肿起来。这会儿刚醒,连睁大眼睛都觉得费劲。 “丛先生今天用香水了?玫瑰水的味道很重。”摄像耸耸鼻子。 晨起发现浴室里那瓶身体乳被打翻,丛安河问了问袖口:“没,味道很冲吗?” 摄像解释:“你别误会,我觉得好闻才想问问是什么牌子。” 丛安河把品牌和香型告诉摄像,从包里摸出瓶消肿用的黑咖,扯下口罩偏头灌了几大口。 “我们是要去排练厅吗?”窗外建筑飞速后退,他有种微妙的直觉。 遇到红灯,司机踩一脚刹车停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