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烫的石墩惊了下,撤开又覆上。 戚不照的神情混进几分不着痕迹的轻佻,漂亮过了头,像是他引诱猎物的把戏,精当到有些郑重。 “哥哥,” 他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我可以亲你吗?” 眼睑不受控地抖了下,丛安河察觉到的瞬间便喉结微滚。 或许戚不照真是数秒的天才,话音落下,不远处喷泉在沉默后爆发参差几道闷响。水线华丽,从喷泉中心由内向外,一排一排接连,如骑兵敬礼一样开扇。 一时只能听清水声。 闷闷的,响在鼓膜边,像落下的雨,也像重重的心音。 没说不,也没点头。 温热的呼吸停在唇边。 戚不照盯着他,短暂的停滞后,陡然偏过头。 ……然后短暂而轻快的吻落在嘴角。 强盗。 目力所及的居民楼楼顶,顶层的住户按时打开笼子,数十只雪白的鸽子振翅而飞,姿态舒展,速度却快,卷乱一片成型的云。 一阵风浪涌过,裹着初夏的热意。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丛安河的手一松,花就被风偷走,飞得好高,眨眼间又将摇摇落下。 “你,”他声音轻得像爆炸后惊起的扬尘,驴头不对马嘴问:“你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我又不是小偷,你的还是你的,我什么都不拿。”戚不照仰起头,好坦荡:“心愿倒是有一个。” “你说说看。” 喷泉表演的时间好短,水声兀地停下。 “我想看你爱人。”他说。 丛安河透过戚不照眼睛看向自己身后。 太阳铺过布满水汽的半空,半道清晰的虹影架在头顶,弯弯的,如同一架永远不会被摧毁的桥。 可他分明看见远处有庞然大物在渐渐坍圮。 …… 什么摇摇欲坠。 第1章 鸽子 预告片效果超出预期,节目组上下喜形于色。 收割流量最多的嘉宾无疑是戚、丛两位,上热搜的次日,赞助商之一的巧克力品牌就发出插播的广告邀约。 刘丰资历还浅,对自己亲手敲合同签下来的两位嘉宾与有荣焉。 一得到消息,他便联系两人。 刚吃完午饭,今天组里订的是藤椒鸡和酱油炒饭,配了碗咸汤,增稠剂加满,全是勾芡,一整份下肚,钠的摄入量超标,喉咙粘粘的。 刘丰拨通丛安河的语音通话,忙音很长。 他十分激动,电话那头却很安静,只能听见一串水流的尾音。 刘丰还以为是在放水,尴尬得差点挂掉电话,半晌才回过味,通知丛安河广告拍摄的事宜。 清楚丛安河工作强度大,他们和《前夫》导演联系过,拉档期拉到周四下午,那时候刚好是两位前辈演员的集中排练时间。 丛安河一向好说话,温声回收到。 挂断前,出声筒里传出一阵模糊的鸟类振翅声。 似乎离得很远,刘丰听得不太清晰。 他好奇,随口问丛安河是不是在喂鸟。丛安河否认,说那是别人家的鸽子,刚巧飞过头顶。 刘丰:“哦哦,这样。” 他结束这边和丛安河的通话,转手又给戚不照拨过去。 这次接通得倒很快,只是刘丰还没来及把措好的辞重复一遍,就又被耳熟的振翅声吸引了注意。 声儿太熟,刘丰纳闷,脱口又问:“您也在喂鸟吗?” 戚不照不答:“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刘丰回神,把广告拍摄相关复述一遍。 相较于丛安河,刘丰多少有点儿怵戚不照,这种回避毫无由头,近似动物性的本能。 没想到戚不照这次格外好脾气,一句话没多讲就应下来,事情敲定,这让刘丰松了口气。 他和戚不照礼貌再见,戚不照却突然道:“我没在喂鸟。” 话题急转,刘丰有些莫名:“啊?……哦哦。” 戚不照自顾自道:“那是别人家养的鸽子,刚好飞过头顶。” 刘丰:“哈哈,原来是别人家的鸽子。” 等等。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刘丰后知后觉:“啊,您那儿也有鸽子,今天鸽子真多,好巧啊。” 戚不照笑了笑:“挂了,周四见。” 刘丰下意识道:“好的,好的,周四见,周四……” “嘟——” “……见。” 通话结束。 刘丰站在走廊上,抱着自动锁屏的手机发呆。 同事路过,好心扔给他瓶没开的矿泉水。他盯着瓶盖上logo看了好久,似乎一头雾水,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周四下午,节目组派车接两人进棚。 广告不长,设计简单,预计粗剪出来只有十五秒。顾及出镜的嘉宾第一次拍CM,担心工期拖到凌晨,场地干脆直接租到了第二天。 戚不照无业游民,非常清闲,十二点刚过就被放置进摄影棚。 化妆师先带他去做造型。 备选的衣服有三套,造型师比较中意的是款缎面贴身长裙,从架子上拿给戚不照选看,却被无情拒绝。 最后选中的是唯一一款长袖红裙,靠腰带收腰,前摆层叠褶皱。 丛安河换完衣服卡点进化妆间,造型师在给戚不照上口红。 正红色,哑光。 刘丰走在他旁边,看清灯下戚不照上了妆的侧脸,没忍住倒抽一口气。 劲儿太猛,甚至打了声嗝。 戚不照睁开半闭的眼,丛安河也静静打量他。 造型师做完整个妆面,打算给戚不照裸露在外的颈部皮肤补点粉,手还没刚摸上粉扑,就被戚不照拦住。 恰巧隔壁棚不知道什么重物砸到地上,发出震耳的闷响。 造型师吓得闭上眼。再睁眼时发现丛安河悄声靠近,他顺势接过气垫盒,说:“我来吧。” 造型师脑子发懵,迟疑:“这方便吗?” 丛安河安抚:“我妆造简单,时间够用。我来吧。” 造型师嘴角抽动,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丛安河熟练地用粉扑上妆。 他让戚不照抬起下颌,皮肉温热,隐约窥见喉结微滚,抬眼又见上了色的嘴唇,上唇很薄,唇线分明。 戚不照察觉他的视线,当即满怀恶意朝他嘟了下嘴。不明显,但刻意。 他无辜地诱使丛安河想起昨天正午,文创广场的树荫底下的那个吻。 干燥、轻快、柔软,转瞬即逝,纯得像是幼儿园和同铺贴脸,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他和戚不照之间。 像被刀背轻舔了下脸侧,丛安河心底起燥。 他报复心渐起,手腕一压,拇指摁准戚不照的唇中,他指腹着力,在这作怪的祖宗嘴上摩挲两下。 戚不照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