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凝固了一滴血珠在上面。 而这微不足道的伤口却让在场的南疆人脸色一黑。 谢辰语气不变,甚至堪称淡定,“之前摸那个坛子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我当时以为是被尖锐处蹭了一下,但现在看来,是那里的小虫子?” 他面上无辜,语气也无辜,手上的血珠却红的刺眼。 有人训斥一句,“什么小虫子!那是我族的圣虫!” “对,圣虫。”谢辰微笑回应道。 不等人满意点头,他们瞬间想起重点在哪里! 老者一个上前,完全不需要拐杖,迅疾步至谢辰身前,他面色很难看,在确认伤口之后,脸色更为阴沉。 “是圣虫咬的。” 人群微微骚动。 “你竟然没死?”老者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谢辰。 谢辰唇色应景的白了下去,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再笑时,有种血气往外散的虚弱。 “暂时……没死。” 谢辰双眼合拢,方才还意气风发与人对峙的公子,眨眼间昏了过去,这次不用吕定去扶,乌泱泱的一堆人上前,看他们的态度仿佛比吕定还要紧张。 吕定有些不知所以地愣在原地。 而在谢辰昏过去的瞬间,上方圣虫发出的声响似乎停了几瞬,在众人还不习惯的抬头前,振翅声骤然大响。 比之前更盛。 被匆匆带出去的时候,吕定回头看了一眼,有人正上前查看圣虫情况,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诞的错觉来。 那虫子在谢兄弟说完后,就仿佛跟人被冤枉了似的,生气了? 吕定连忙打了个哆嗦,深觉这种想法一定是话本子看多了。 * 夏府宠着的小姐,和皇族尊贵的公主肩碰着肩坐在隐蔽处,偶尔会看到有她们的丫鬟疑惑地找过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她们就会对视笑上几下。 “殿下,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端庄的性子。”夏书意此时像是忘了什么阶层规矩,兴致勃勃道。 楚柳言微皱了鼻子,含糊咕哝道:“也不是不端庄吧……” 此时,夏书意想起一件事,“你是公主,那日花楼中与你一起的兄弟是谁?” 是哪位宗室子弟吗? 她根本忘不掉那位的样子。 明明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可总是勾起她的念头。 楚柳言有些犹豫,但想到夏书意连那位面都见过了,再瞒也没有必要。 说起来也是,那日大帝怎么直接真容就往花楼里怼。 她附耳轻声告知。 夏书意的反应却比楚柳言预想的还要激烈,险些直接蹦起来! 楚柳言连忙伸手将人按下来,“嘘嘘嘘!” 夏书意呆了好久,才拍拍脸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比起亲眼见到大帝,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 大帝为什么会去花楼? 不不不,这件事没什么好疑惑的,正史又不是日记,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记下来。 比起这件事……大帝竟然见过谢家哥哥吗?也不是,她脑中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又究竟想去辨析些什么。 夏书意呆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期间楚柳言就头抵住膝盖,稀奇地看了没反应过来的夏书意。 她自然知道那位为什么去花楼。 当然是去见永安君的啦! 楚柳言偷偷笑了一下,心中格外满足,但想起现在早早就跑了的永安君又有些抓不着主线。 大帝的平静,甚至让她觉得那些剧情像是自己的一场梦。 如果两位主角毫无表现,剧情又怎么发展下去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超级关键剧情的楚柳言盲目忧虑。 两个小姑娘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亲密地聊了许多,令夏书意心中暖融融的是,她记得宴席上,作为公主的楚柳言有多尊贵,也知道如今毫无架子的公主有多难得。 她们刻意避开了之前花楼的撞面,主要是为了避开关于那位大帝,无意之间,一种脸她们自己也不知道的默契正在彰显。 时辰差不多到了告别的时候。 两位藏起来的姑娘,又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外面,她们要各自去找自己的丫鬟了,不过总有下次见面的时候,这让她们的不舍情绪淡了很多。 夏书意心情很不错,她无意识地朝着那位公主挥了挥手。 拜拜~ 下次见。 就像现代她与同学朋友每次分别那样,自然又无意识的一个举动。 这被压在古代规矩下的潜意识动作,在今日放松的情况下,连它的主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冒了出来。 拜拜~楚柳言下意识挥手,眯眸毫不自觉的笑着,有些动作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它做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到不对。 直到两个姑娘转身,她们向前踏了一步,然后同时停住。 几乎是跳起来的! 她们同时转身,眼睛瞪的很大,有些不礼貌却又无法控制的,伸手指着对方,彼此愕然对视。 唇瓣张合数次,她们竟说不出一句话。 * 南疆深山。 一位普通的南疆大夫,或者说,这里的每个南疆人都是一个不错的大夫。 他低头送来药汁,在各部首领包围圈中,极快地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昏睡着的公子一眼。 然后又如往常一样退了下去。 直到夜间,一只特殊的信鸽在夜色的掩饰下,越过高山深林,目标明确的向着京都飞去。 两日后,信鸽停在了皇宫之内,有一道影子接住了它。 很快,鸽子带来的消息,落到了王朝主人的手中。 ——南疆,谢辰。 华丽安静的帝王寝殿,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传出, 火焰点燃了这张纸条,素白修长的双指松开,在烛火的映衬下,平日连指尖都透着的冷意,仿佛消融了几分。 这不就,抓到你了吗…… 第220章 来来往往 “我到底怎么跟丢的?”那位之前跟在谢辰身后的南疆姑娘,手中抛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铃铛,时不时在耳边摇上几下,满脸郁闷。 她身姿像蝶一般轻盈,一下就越过外置的机关,进了南疆真正部族所在。 而这里,是外乡人进不来的地方,比起外界真正以为的南疆部族,这里要安静许多。 时隔两天过去了,她依旧没想明白,怎么在自家地盘,还能把两个压根不熟悉这里的外乡人给跟丢的? “阿柳!”有人从后方喊出声,是个精壮的青年,脸上涂了几道纹路,伸手对着这位南疆姑娘招了招手。 阿柳闻声转头,“苍岩?你今日怎么出来了?” 脸上的蛊纹都未洗净,对方应该还在祖地准备祭祀的情况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