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凛然道:“你们退下,我来!” 风卿一愣,鬼兽也跟着站住,他们看着帝尊砍瓜切菜一般将庄深打得从这头滚去那头。 “柳妄渊!”庄深很清楚大限将至,他仍是不敢相信,一面倒的局势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噗呲—— 焚骸快得几乎看不清,直接捅入庄深的胸口。 “不是我输,是天道不允。”庄深身上的灰雾流逝得更快了,他的面容已经变得斑驳不堪。 庄深说着,袖中寒光闪烁。 焚骸拔出的瞬间,庄深怒吼着将一把淬炼过的断刃刺向柳妄渊的心口,他知道十有八九要失败,但…… 但刺中了。 柳妄渊不动声色后撤半步,断刃擦着心脉而过,庄深脸上顿时迸发出狂喜,他抓紧时间想要嘲讽柳妄渊两句,一抬头却看到忘渊帝一侧的眉轻轻挑起,有得逞后的小骄傲,甚至略显感激的笑了笑。 庄深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隐隐有吐血的冲动。 “你是真的……”话没说完,庄深化作飞灰。 “无耻。”帝尊小声,“我知道,用得着你说啊?” 言罢,他自云头跌落。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知道怎么活 一时间好几抹流光朝柳妄渊奔去,而他如愿落入最想要的怀抱中。 “问清……”帝尊嘴角呛咳出血,脸色惨白,一只手抓住道侣的袖袍,眼瞅着就要留下遗言了。 “我在!”宿问清探上柳妄渊的脉,察觉到帝尊丹田干涸神魂极其动荡不安,竟隐隐有几分散魂的征兆……他立刻从纳戒中抓出一把丹药,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 嘶……过分了。 柳妄渊正这么想着,宿问清将丹药一颗颗塞他嘴里。 帝尊应接不暇地往肚子里咽。 宿问清再探,发现神魂慢慢稳妥下来。 药有用! “你别怕。”宿问清轻靠着柳妄渊的鬓角,期间深意帝尊徒然明白,他一时间心绪翻涌剧烈,恨不能敲开问清的小脑瓜子看看,到底是怎么想的!同生共死?! 修途漫漫,半步飞升,那么好的余生岁月…… 他阖上眼睛,只是将心比心了一下,就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边苏和等人都赶到跟前,唯独那个鬼兽朝刚刚庄深消散的方向飞去。 泽喻察觉到了,微微蹙眉。 庄深一死,巨人跟着消散,暖阳刺破寒光,山河覆上新的生机。 宿问清再也不闻外界的事,一心守着帝尊。 …… 一只青刍从树梢上飞落,尾翼艳丽夺目,它落在苏和脚边,吃着新鲜的灵植。 “不是说好了我来喂吗?怎么出来了?”风卿手里还捏着一把灵植,毕竟十二只,喂起来挺麻烦的。 苏和抬起头冲道侣笑了笑,摸着青刍的脑袋:“无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总在房间待着也挺闷。” 风卿见他气色好,不再多说,而是走近后小声询问:“仙君今日出来了吗?” “没。”苏和摇摇头,面露担忧:“太骨也陷入了沉睡,这次累帝尊跟仙君良多。” 断刃虽然避开心脉,但庄深拿着的都不是俗物,帝尊装狗一时爽,起床火葬场,他尽全力恢复,但哪怕闭眼前抱着宿问清一起躺在床上,醒来问清不是在看医书就是在炼药,身份似是一下子颠倒过来,有点儿从前宿问清筋脉尽断,油尽灯枯,而帝尊悉心照顾的味道了。 宿问清不擅炼药,但寻常人被逼一把都能做出些超出水平的事情,他就更不用说,从一开始的三品,几日下来隐约可以突破五品,只是缺乏点儿东西,最后关头鼎炉都会裂开,宿问清也不气馁,重新再来。 柳妄渊精神好了还会在一旁指导一二,但他从云端坠落的场景给了问清仙君太大的刺激,说不到两句话宿问清就要他好好休息,再自行琢磨。 这么一晃两个月,直到帝尊神魂稳定,宿问清才松了口气。 本来就是装的。 “对,加入竺草,控制三分火候。”柳妄渊坐在床头,看着宿问清手中的鼎炉,“不要着急,找寻最合适的时机,炼药早一刻或者晚一刻都不行。” 宿问清受其点拨,慢慢找到了各种规律窍门,他抬手收了鼎炉,这次没有任何碎裂声,于此同时一颗五品丹药出现在掌心。 “很好。”柳妄渊神色骄傲,伸出一只手,宿问清将丹药递上,又见帝尊摇了摇头,顿时心里一酸,将手递上。 柳妄渊握住,拉到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感觉到一阵颤栗,他忽然心疼起来,哑声道:“对不起。” 短暂的沉默,宿问清问道:“帝尊在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对你的隐瞒,为不小心受了伤。”柳妄渊疼惜道侣是一码,但不影响他看清局势继续卖惨:“问清,你与我的心是一样的,若是你推演出天机,也一定会将生路留给我。” 宿问清喉头微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爱你。”柳妄渊在宿问清手背上轻蹭着:“我爱你。” 他们心意相通,他觉得问清能懂。 但是能懂……不代表能原谅。 宿问清眼眶发红,什么都没说。 是人都有不讲理的时候,柳妄渊不讲理了一辈子,宿问清就偶尔一次,算起来也不过分。 帝尊养伤期间,问清仙君对他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危笙他们偶尔来看看,见帝尊靠在床头,喝茶时不小心将水渍溅到手腕上,宿问清立刻接过,再用帕子给他仔细擦干净。 危笙不由得感叹:“仙君,帝尊是神魂不稳,不是四肢都动不了了。” 柳妄渊坐起身:“你懂个……唔!” 话没说完,又是一把稳固神魂的丹药,帝尊嚼得“咯吱”响,心想你懂个屁。 宿问清淡淡瞥了眼帝尊,将他的得意尽收眼底。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大半年,忘渊帝彻底养好了,这几百天的日夜相对,相濡以沫,死生不弃,帝尊有绝对的把握,过往的一切都翻篇了。 然而—— “好了?确定吗?”宿问清眼底尽是担忧。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