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往那儿一立,只让人觉得夜色幽沉,月色照在满是飞絮的旷野上,天上一抹云,就着夜色在偷偷看你。 问清仙君有点儿顶不住。 宿问清单手轻掩唇边,眼尾抽搐,他被忘渊帝如此不顾身份的行为惊到了,无奈有之,无语有之,可眼神却落在其身再也挪不开。 前后两世,宿问清对柳妄渊都算得上一见钟情。 所以说,帝尊审时度势的本领一绝。 “会什么?”宿问清忽然问道。 柳生生猛地扭头看仙君,心想您不是还在生气吗?要忍住啊! 这边丝竹声无人拂动而清幽响起,柳妄渊闻声舞剑,柳生生要扶住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忘渊帝,六界至尊,手执焚骸无人敢叫嚣一句,他高高在上千年万年,没有多少悲悯,有的是融入骨子里的冰冷肃杀,见他屠戮四海,见他执剑问天,却从没见过他在一个小馆里,舞剑供人取乐。 我何德何能,柳生生心想。 柳妄渊的剑法素来锋利凛冽,倒是第一次,慢悠悠的,剑花细腻好看,行云流水,的确精湛大气。 舞罢,他收剑的姿势都很含蓄内敛,然后微微抬起眼眸,跟水洗般清澈,又轻轻地移开。 柳生生:“!!!” 宿问清:“……”这都是跟谁学的?! “怎么样啊爷?”老板娘进来,帕子在空中一转,然后掩住红唇笑眯眯地问:“可还满意?” 宿问清咬牙蹦出两个字:“尚可。” “满意啊?”老板娘眼神放光:“这可是新雏儿,初夜珍贵,客人可想要?” 宿问清被“雏儿”“初夜”这样的词语雷得耳鸣不断,下意识问:“多少?” 老板娘见鱼儿上钩,还想再钓点儿:“要拍的。” “不必!”宿问清冷声:“多少钱,我都给你。” 被人谈及当众拍这些,性子烈的怕是早就怒火沸腾或者梨花带雨,但帝尊不要脸,如果宿问清舍得,真要上台他就大大方方上了,倘若如此仙君还没消气,就把自己拍了送到他床上,办法总比困难多,帝尊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怎么都要五百两黄金吧?”老板娘试探性问,如果不合适可以再谈。 谁知柳妄渊闻言扭头看向这女人,黑眸中写满了不解:“你不要个五千两?你在羞辱我?” 宿问清忍不住轻笑,又在瞬间敛住,沉声道:“依你之言,就五千两黄金吧。” 老板娘:“???” 老板娘晕晕乎乎地被柳生生拖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宿问清坐在上位,真像是来砸钱寻欢的阔公子,柳妄渊一边上前一边在脑袋里搜刮看过的话本子,等站定了,抬头来了句:“客人要怎么疼我?” 换做从前,宿问清起身就走,是可忍熟不可忍! 但许是跟帝尊待得久了,近墨者黑,如今这种程度他虽然一开始心惊肉跳,但也能稳坐不乱。 沉默许久,宿问清抬起一只手,然后手腕一翻出现了一柄纸扇,他骨节白皙好看,衬着棕色的扇柄有一种别样的俊俏贵气,扇子挑起柳妄渊的下巴,宿问清嗓音清冷慵懒:“别说我怎么疼你,就说你会点儿什么?” “我会的可多了。”柳妄渊含笑:“爷要试试吗?” 宿问清:“……”他不太能接得住。 但又不想认输。 于是宿问清硬着头皮:“好啊,我试试。” 紧跟着腰侧被大手揽住,四周场景一个颠倒,宿问清就到了柳妄渊怀中。 宿问清气还没消,使劲儿推搡柳妄渊的胸口,但是纹丝不动,“松开!” “爷怎么生气了呢?”帝尊倒是找到感觉,说话越发的撩人跟轻佻:“爷五千两黄金都给了,退可退不了,爷得验货。” 宿问清深吸一口气:“你什么货我还不清楚吗?” “爷不清楚。”柳妄渊俯身,炽热的气息喷在宿问清耳后,几乎是气音:“今天带爷体会点儿新鲜的。” “柳妄渊你敢!“ 柳妄渊什么不敢?他什么都敢。 问清仙君露出外面的一只手一开始大力挣脱的发白,很快就染上绯红,指尖粉嫩点玉,他再生气都不会真正做到推开帝尊,宿问清暗骂自己没出息,又很委屈。 “不气了。”柳妄渊亲吻他眼角的泪痕:“我保证,以后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 宿问清轻哼一声,白皙的脖颈就被一口咬住。 柳妄渊对得起这五千两黄金,都要玩出花了。问清仙君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后来连喊停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昏迷前,宿问清心中只剩一个想法:原来帝尊从前那般让着他? 不知过去多久,等宿问清再睁眼,月色沉静,黑夜无边。 柳妄渊剑眉微动,宿问清快速而微颤地伸出一只手,在他眉心一点,帝尊复又睡着了。 宿问清一动不动在床边坐了许久,神色都透着几分看淡,很好,这一顿下来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凭什么?!明明是柳妄渊有错在先,此刻腰酸难受的却是他? “焚骸。”寂静中,仙君哑声开口。 没动静。 “焚骸。”宿问清继续:“再不出来以后就别想见朗樾了。” “别啊!”先是飞出来一把剑,然后一头红发的俊俏青年很快出现,焚骸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陪着笑:“仙君,一码归一码,您明察秋毫,不能连诛啊。” 问清仙君脖颈上的青紫仍在,他一个谪仙,身上稍微有点儿痕迹都会显得轻薄易碎,但此刻宿问清阴沉着脸,能再砍两个庄深,闻言冷笑:“柳妄渊追来此处,就没你的功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烙印了我家朗樾的气息。” 焚骸是把好剑,他好就好在学柳妄渊的“无耻”学了个十成十,闻言忙道:“仙君要如何?我便如何。” “再透露我的行踪一次。”宿问清站起身,一挥袖,身上凌乱的法袍端肃规整。 焚骸:“绝对不会了!” 宿问清走了,等柳妄渊一觉睡醒,媳妇儿早跑得没影,回了趟岐麓山也遍寻不得。 “焚骸?焚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