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 “还卖毛毡猴子?”连账房问得很仔细,却不是那种打听试探的仔细,而是真正为她思虑权衡的仔细。 可以说,玉格今儿来问的两件事,很大了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你这毛毡猴子,一是占了今年是猴年的便宜,第二个是占了元宵节的便宜,你两回卖毛毡猴子的时机都选得很好,可要是这么盘了铺子,天长日久的经营,这买卖只怕是不好做。” 连账房摇了摇头,并不看好,“你卖的价太高,寻常时候是不好卖的,若是把价降下来,那些前头买的人,心里必然会不那么舒坦,偏偏你这做的就是贵人的生意,他们不痛快了,你这买卖就难做了。” 玉格认真的听完,才正色回道:“多谢连叔,您说得这些都是为我考虑,多谢您,只是这生意我其实是有别的打算的,不会降价,也不是只卖猴子。” 彼此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玉格也不会再做出防备隐瞒的姿态,免得把彼此刚拉近的关系又疏远了。 “我们这个其实主要是卖样式的,今年还有端午、七夕、中秋、重阳、冬至,明年就该卖小鸡了。”玉格笑着眨了眨眼。 连账房微愣过后,反应过来,也笑了,“你这小子,真是鬼精。” 一事不烦二主,玉格索性腆着脸笑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儿。” 连账房微挑着眉看向她。 玉格笑道:“我四姐极喜欢画画,不知道连叔有没有什么好的先生推荐?您知道的我阿玛不怎么通晓俗务,又不善交际,认识的人有限得很。” 连账房笑着点点头,“好,还有什么事没,你一并说来,我都帮你打听打听,你既然叫我一声叔,我也不能白当这个长辈。” 玉格先是笑着道没有了,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放到桌上的福袋往连账房的方向推了推,“原本是想给连叔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留一个猴子的,不想、这是赔礼,请连叔一定收下,帮我转交。” “哈哈哈哈,好!” 玉格表现得如此亲近他们家,叫连账房满意至极。 两人又略说了会子闲话,玉格才告辞离去。 玉格走后,连账房拾起一个福袋,入手略有些沉,连账房觉出不对,打开倒出来一瞧,果然,里头除了一双发带、一双头绳和一双发夹外,还有一块二两重的碎银子。 连账房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打开了另外三个,果然每个福袋里都有块二两的碎银子。 “倒是个大方知恩的。”连账房笑了起来,心里更觉熨帖满意,又有些可惜,要是没有满汉不能通婚的规矩,他非得挑一个最好的女儿嫁给他。 情分和好处都到位了,事情就办得极快,不到三天,连账房就使了人过来传话,让玉格第二天去一趟他家。 次日下午,玉格估摸着连账房从钱行做事回家的时辰,提前半个时辰买了点心到他家候着。 连账房一进屋,玉格就起身站了起来,笑着见礼。 连账房面上还带着些忙碌了一日的疲惫,不过瞧着玉格就露出丝笑来,没有特特停下脚步,只边往上走边往下按了按手,道:“不用客气,你坐,咱们爷俩坐着说话。” “是。”玉格笑着坐下。 连账房道:“你说的三件事我都打听过了。” 玉格忙端正了神色,仔细听着。 “头一件,你这毛毡猴子的买卖是有人做,原本腊月里那回,就有不少人心动,元宵节后,做这毛毡猴子卖的人就更多了,只是生意都很一般,所以我想着,你这买卖也不稳当,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玉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就算不做毛毡猴子,留着死银子除了放印子钱外,没有别的生息的方式,所以还不如买个铺子,或做别的买卖,或是租出去都好。 连账房自然也想到了这处,所以他虽不看好毛毡猴子的买卖,还是帮玉格打听了铺子的事。 “我打听了两处地方,一处在西四牌楼,这一处你们熟,就在主街上,铺面虽不大,后头的院子也小,只有五间房,不过官房嘛,间间屋子都宽敞,门脸也齐整,用的料子也好,只是价钱不便宜,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连账房说完,瞧着玉格的神色。 这价钱确实不便宜,如今的地价便宜得很,就是在京城,一亩良田也不过七两银子,一处城里二进的院子也不过七八十两银子,旁的地方就更便宜了。 但玉格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或嫌弃和怀疑,只认真听着,平静的点点头。 连账房又笑着道:“还有一处在前门大街,你知道的,正阳门外头是汉人官员上朝当差的必经之路,虽然是在外城,可这价钱也不比内城便宜,两个铺面,一进的院子,拢共七间屋子,要二百两银子。” 玉格听完仔细的问了两处的地址,说明儿就去看。 连账房点点头,又道:“我还是觉得你那毛毡的买卖不妥当,一来一年三百多天,你总不能只指着那几个节庆过日子,二来。” 连账房顿了顿,微微皱着眉头道:“隆盛布庄,我不知你听过没有,我听说他们家就做了不少毛毡猴子。” 隆盛布庄!玉格心里狠狠一惊,见连账房看了过来,忙压下心里的惊骇,好奇道:“只知道他们的布庄很大,怎么了?连叔知道隆盛布庄背后是哪家?” 连账房捋了捋胡子,眼里带出赞赏,“不错,你倒是反应敏捷,这京城里的大商铺,哪家背后没有靠山,不过这隆盛布庄稍稍有些特别。” 玉格眨了眨眼,身子前倾,做出聆听教诲的模样。 连账房低声含糊的说道:“那背后是九爷,九爷,咳,和十三爷不同,那真正是个弄银子的行家。” 玉格面上带出些不安,“九爷,咳,隆盛布庄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毛毡猴子买卖的?是不是他们做的就不准别人做?我们元宵节还卖了,是不是已经得罪了九爷?” 连账房笑着摇头道:“你想哪儿去了,哪有那么霸道,这京城里的布庄不知凡几,不都好好的?” “我也不是说一定不能做,京城那么大,你只要不故意开人家对门去,人家那顾得上你。”连账房说完,又笑了起来。 玉格却不大笑得出来了,她还真正摆人家对门去过,是巧合,还是谁故意害她? 她们家没得罪人,满仓也犯不上,所以是九爷的政敌? 可九爷的政敌那也是九爷那个层面上的人,哪里瞧得上她们,二百两于他们可算不上什么。 那边,连账房没发觉玉格的异常,只接着道:“你托我寻的先生我也寻好了,只是你也知道,你连叔没什么身份,认识的人有限,只是个善画的秀才娘子,没什么大名声,不过教你四姐应该还是够的。”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