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果真挣了五万两银子的信儿,爷还以为要在户部,或是内务府见你了,怎么你还在做侍卫?也不知道汗阿玛是喜欢你呢,还是不喜欢你了。” 玉格低着头叹气道:“回十四爷的话,大约是不喜欢的吧。” “怎么这样说?”八阿哥好笑道:“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把你留在跟前儿伺候,又怎么会让你伴驾出行,汗阿玛是对你寄予厚望,又念着你如今年纪还小,才这样把你带在身边教导。” 玉格抬头,眼神怪异的瞧了八阿哥一眼。 八阿哥笑容温和的问道:“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玉格道:“方才太子爷也和奴才说,说皇上对奴才寄予厚望。” 十四阿哥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只笑着道了个,“哦?” “太子爷让奴才好好当差,”玉格的声音有些闷气,说完谨慎的往身后左右瞧了瞧,而后朝着八阿哥的方向脑袋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这话奴才也就敢和您说说,您别怪罪,您给评评理。” 八阿哥随和的笑着点点头。 十四阿哥挑起眉头正要说话,玉格忙道:“还有十四爷,十四爷一看就是位大气的、正义凛然的爷,必定能公正的给奴才评个理儿。” 十四阿哥笑着摇头道:“你这乱七八糟说的什么,汗阿玛说得没错,你是得好好读书。” 玉格郁闷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八阿哥笑着瞧了十四阿哥一眼,十四阿哥笑着退了半步,八阿哥温声道:“好了,你说吧。” 玉格又飞快的振作起来,极有分享欲的把太子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而后道:“可是奴才也没有说错不是,奴才才十六岁呢,想要休沐不是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吗?奴才还听人说,人休息不好,太累了,会长不高的,奴才才十六岁,还在长个子呢。” 十四阿哥愕然而好笑道:“你这又是从哪处听来的歪理儿?还是你自个儿胡乱捏造的?爷和爷的兄弟们,打四五岁起就在上书房读书,一年里只有正月初一、端阳、中秋、万寿,还有自个儿的生辰才能歇上一日,也没见哪个因此压短了身量的。” 十四阿哥说完,又负手好笑的摇了摇头。 十四阿哥身姿挺拔,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最张扬锐利的年纪,他近一米九的身高也极是英气,于此时,也好像正是他自个儿话里的明证。 “可是,”玉格虽然心眼实诚,但是脑筋还是灵活的,不然也想不出那么多挣钱的门道,于是她反问道:“可是您怎么知道,您要是休息好了,不会更加英武呢?” 八阿哥怔愣片刻,一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头低声笑了起来。 十四阿哥也还真是被她问住了,她这话完全没有道理,可偏偏他还寻不到话驳回去,毕竟任谁也法子活两遍,好来论证什么样儿的活法,个子能高些。 “你、你真是。”十四阿哥瞪着眼伸手点着玉格。 玉格瞄着他的神色,眨了眨眼,脚下一步步幅度极小,却方向极明确的朝八阿哥的身后挪。 “好了,”八阿哥笑着侧身挡在玉格身前,对十四阿哥道:“不过玩笑之语,再说他说得也在理。” “八哥!”十四阿哥讶然道:“他这分明是自个儿想偷懒,胡乱捏造的歪理!” 十四阿哥说完,又斜挎出一步,对着玉格问道:“好,那爷问问你,你一旬要休沐三日,天冷了天热了,又都要休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当差?” “这个,”玉格抬头瞧了八阿哥一眼。 八阿哥笑着微微点头道:“没事儿,你说吧。” 玉格这才像是有了靠山底气一般,对十四阿哥回道:“回十四爷的话,这事儿奴才也想过,奴才也觉得想不通。” “呵,”十四阿哥呵笑一声,“你还有想不通的,爷看你歪理多得很。” “是真想不通,”玉格皱着眉头,极真诚的困惑道:“您看吧,这样的晴天呢就适合出门走走,雨天呢适合在家睡觉,这一年三百多天竟没有一天适合当差的。”① 玉格说完,也不瞧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反应,又丧气的叹了一声,满脸都写着可惜,可惜明明不适合也要当差。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愕然又好笑,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她这性子这样有趣,也怪不得汗阿玛喜欢把她带着身边。 两人原本要说的话,就这样被玉格胡扯乱扯的一路扯远,不过话说到这里也够了,她这样的性子说得再深了,只怕反倒不好。 然而从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这处脱身,玉格的劫难也还没有结束,她刚告别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从前的二爷、如今的二爷兼同僚、佟佳玉柱又寻了过来。 “玉格,嘿,爷发现了一个绝顶有趣儿的地方,走,爷带你去见见世面。”佟佳玉柱挑着眉头,笑得一脸暧昧。 玉格脸上笑着,心中叹了一声,和他比起来,她哪里算是没眼色。 这会儿,他们正在伴驾当差的途中;这一趟,他那嫡出的大哥也是随行的侍卫之一。 而现在,不用问是什么地方,只看他这笑,就知道必定不是好地方。 佟佳玉柱上下打量了玉格一眼,顾自嘿嘿笑道:“你也长大了,该见识见识了。” 说罢,又笑容暧昧的挑了挑眉。 玉格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好像明白是什么地方,或许是个机会。 第104章 、行家啊 通州作为一个漕运重镇,玉格已经预先想到了它的繁华富贵,但真正见到时,还是不免惊叹。① 只见河里岸边,绵延数十里的漕运船只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几乎生生将江面变成了陆地;不仅如此,每一只船还被装饰得华丽无比,彩鹢簇流,牙樯插天。 街边的店铺也叫人大开眼界,每一家商铺门前都悬挂了十数盏羊角灯,还有许多大商铺竟以黄金为饰,加之无色的琉璃灯、秋水样式的彩灯,真正是金碧辉煌,云高楼红。 整个夜市亮如白昼,往来的客商、游人不用持灯便能自在行走,街上的叫卖声、说话声、车马声、歌舞杂耍唱戏声,竟比京城闹市的白日还要热闹。 佟佳玉柱一把扔掉手里的灯笼,哈哈笑道:“果然不愧是‘繁华从古说通州’的通州城,果然没白费咱们跑这一趟。” 玉格瞧着街边的诵经人、卖针者,以及卖铁器、香料的各种小摊,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空。 佟佳玉柱转头瞧见玉格还盯着一家生意过于繁忙,以至于十几个伙计称重、包裹尚且来不及的茶行,一把扯过她道:“走走走,咱们来这儿可不是来喝茶的。” 佟佳玉柱拉着玉格,循着鼓乐声七转八转,便转进了一家真正的红楼满春院前面,只站在门前,就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