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楹多谢七爷关心。” 尾音像是打着转儿,直往人心上挠。 二姐儿愣愣的抬头,看着她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亲密说话,问玉格道:“玉格,她是谁?” 她怎么瞧着不像是良家。 “哦,”玉格一点儿没有隐瞒的意思,“满春院的青楹姑娘。” “满春院?”二姐儿微微张着唇,“那是什么地方?” 玉格勾了勾唇,“这个二姐就不需要知道了。” 二姐儿愕然的看着玉格,又愕然的看向青楹。 青楹掩唇吃吃的笑着,见二姐儿瞧自己,还向二姐儿抛了个媚眼。 二姐儿的脸顿时羞红一片,“玉格,你、你怎么能。” 二姐儿耻于启口,玉格笑道:“我为什么不能,青楹姑娘上门托我行个方便而已,又不是我自个儿去了青楼,这可不违背什么律法。” 二姐儿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玉格道:“二姐还有事吗?” 这是送客的意思,二姐儿明白,她瞧着玉格,当着一个妓子的面也说不了正事,她大约还嫌她耽误了她的正事。 二姐儿羞红着脸站起身胡乱说了两句,也不待玉格说什么,便告辞了出去。 玉格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慌乱背影,心里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一个想求自己弟弟帮忙都说不明白话的人,却有胆子在外头打着她的招牌欺负别人,人啊。 青楹瞧着她在走神,很有眼色的不说话,只安静的喝茶吃点心。 玉格也像是被二姐儿的来访扰了兴致,没有心情再和她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喝着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叫了张满仓进来,安排她去芙蓉记做脸,“就说是我的人。” 张满仓明白了,青楹也明白了,笑着屈膝谢过。 芙蓉记如今真是一房难求,比红福记的生意还要火爆得多,但并不吵闹,因为全是包厢,一个包厢或有两张榻,或有三张榻,皆布置得很是雅致。 夫人们或是携伴而来,或是孤身而来,也都是直接包下一个包厢,所以,虽然生意火爆,但也是有余位的,只是能不能蹭到这个余位,就看个人的身份和人脉了。 张满仓没有跟着青楹一起到芙蓉记,因为他到了也进不去,芙蓉记只有楼下大门处有两个男伙计帮着牵引马车,从大门往里,便是男子止步。 而青楹自个儿也是坐了车来的,所以张满仓只叫了小香同她一路,上去和四姑娘说一声便成。 小香引着青楹往芙蓉记里面走,进门就是一大块影壁,要绕过影壁之后,才是真正的大堂。 大堂里摆放着面脂之类的一些东西,每一样都摆放得极为宽松也极为气派,因为每一样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高台,并有独属于自己的木质铭牌介绍,以及相应的原料实物。 比如一款名为珍珠美白面霜的,就摆放在好大一个打开的珍珠蚌的中间,周围还放着两株半人高的大珊瑚,和许多的小珊瑚,还有两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坐在一角抚琴拨弦。 总之,这是一个你一跨进大门,就知道这儿的东西必定极其昂贵的地方,也是真的贵,一罐比婴孩拳头还小一半的面霜就要两百两银子。 而它还不是独独的一个。 大大小小的珊瑚绵延出一块儿不小的地方,同样布置精巧的摆放着同系列的洁面乳、保湿水、润肤乳、精华液。 这么一套下来,就要一千两银子了。 小香走路都走得格外小心,就怕一不留神碰倒了什么,不说那些霜啊乳啊水的,就是那些个装饰,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青楹和她带着的小丫鬟,也是走得格外小心,连呼吸都放轻了,眸子四下转着瞧不过来,其实她是骗了玉格,她之前根本都没能走进来,门口的人只问了没有预约,不是会员,也没有介绍人,便客气的把她们拦在了外头。 她原先还觉得这家店的伙计太过傲慢,如今看来,人家是谨慎,摆了这么多好东西,若是谁都随便放进来,那丢了什么东西算谁的。 大堂里的小姑娘们看到小香,便没有上来招呼客人,只站在各自负责的区域处。 小香领着青楹和她的小丫鬟穿过大堂走到二楼。 二楼里一间铺面大小的位置只放着一张长柜台,四姐儿和两个小姑娘便站在柜台后面,余下的便是一个长走廊,和一间间关着门的包厢。 瞧见小香领着人来了,四姐儿疑惑的看过来,这是哪一个,她怎么不认识。 小香道:“四姑娘,少爷说这是他的人,请您帮忙安排一下,她今儿想做个脸。” “玉格的人?”四姐儿皱起眉头,审视的看向青楹。 青楹盈盈下福,“给四姑娘请安,奴家青楹,和七爷有缘,于七爷去年到通州办差的时候相识,之后也有幸得七爷爱护。” 原来是楼子里的姑娘。 四姐儿点了点头,她不会让玉格在一个妓子面前失了脸面,于是只道:“你先等等,我进去安排安排。” “是。”青楹笑着极恭顺的应道。 她今儿才知道七爷之富,往后她一定要伺候好了七爷。 给一个青楼姑娘安排房间其实是不太好操作的,毕竟许多贵夫人贵小姐都介意这个,好在还有许多想巴结玉格的富商,听说是玉格的人,便让了一个包厢的空位出来。 这边青楹被安排了进去,知道芙蓉记的难进和消费水平,越发把自个儿和玉格的关系说得亲密。 另一边,二姐儿刚到家不久,金姐儿就坐车赶了过来。 “玉格怎么说?他可有说要怎么给咱们做主。” 二姐儿支支吾吾的没吭声。 金姐儿道:“你没说?还是他不打算给咱们做主?” 二姐儿闷声道:“他那处今儿不太方便。” 金姐儿皱眉,“怎么不方便?” 二姐儿还没从玉格也会招妓的震惊里缓和过来,含糊道:“就是不大方便。” 金姐儿越发觉得是托词,“他如今这样的身份地步,不过一个商户,有什么不方便处?” 二姐儿不吭声。 金姐儿接着道:“二姐姐是怪我不该降了西红柿酱的品质?” “可是二姐姐,”金姐儿说着,话音里带上了浓浓的无奈和委屈,“你不管作坊里的事儿,你不知道,外头做这酱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西红柿也跟着变了价儿,我若不少用些西红柿,这利从哪一处找出来?” “咱们两个又、又不像三姐儿和五姐儿,三姐儿家那位在雍亲王府里当差,本就是不差银子的,她还有红福记的股子,那可是座金山啊,就这样,听说玉格从固安县回来的时候,还让人送了一万两银子的现银过去。” 二姐儿摇头道:“不是,那一万两银子是三姐儿借给玉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