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熟人。” 又瞄了眼雍正的脸色,苏培盛接着道:“是从小就被送到太医院学医的医女,有她在玉大人和郡主身边伺候着,主子也可以放心些了。” 医女?医女不难得,难得的是从小被送到太医院学医的医女,从小…… “谁送的?” 苏培盛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听说是十四爷送的。” 雍正垂下眸子,淡声吩咐道:“让人查一查她和十四的往来。” “嗻。” 雍正是位勤勉的皇帝,是夜,苏培盛都轮值休息了,他仍在点着灯批阅奏折。 一个小太监跟着苏培盛往外走,瞧着走出挺远了,小声问道:“师父,那位玉大人也得罪您了?” 苏培盛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该伸手的银子别乱伸手。”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 收账这事儿,玉格确实得罪了不少人,雍正案头弹劾她的折子摞起来估计都有一尺高,自然也有人把主意打到雍正身边的伺候人上。 除夕日进宫领宴,照例是要赶早到宫门外候着的,等着宫门打开,等着礼部的官员过来安排站次坐次。 由于不大好的人缘,玉格的身边空出了一圈,北风袭来,无遮无挡,刺骨冰寒,玉格把手拢到袖子里,无意间抬头,正好瞧见和她差不多境遇的八阿哥。 玉格笑着一颔首,八阿哥回以微笑颔首,而后两人又各自别开视线。 一个百官不喜,一个皇上不喜,还是别凑到一起,叠加不幸了。 “玉大人。” 玉格回头,是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两人身边众星拱月般围了许多大臣。 玉格忙笑着迎了过去。 十三阿哥就不用多说了,十六阿哥也很了不得,雍正元年奉命为庄亲王博果铎继嗣,承袭了庄亲王爵位,把多少兄长都比了下去。 最要紧的是,他在康熙末年就掌管着内务府,今年十月又接管了宗人府,是位实权在手的王爷。 “怡亲王吉祥,庄亲王吉祥。”玉格极其热情恭敬。 十六阿哥夸张的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半步。 玉格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庄亲王,怎么咱们也是一起夜会过的交情,您这也、太叫人伤心了。” 十三阿哥握拳笑了一声,视线在两人身上转圈。 周边围着的大臣则面色古怪的看了看玉格又看了看十六阿哥,不着痕迹的往外散了散。 十六阿哥被气得倒仰,而后上前一大步,点着她道:“你给爷好好说话!” “是是是,”玉格恭顺至极,“王爷最是清清白白,刚正不阿,公正廉明,公私分明。” “哼,”十六阿哥反应过来了,“感情在这儿等着爷是吧。” 玉格讪讪的笑。 十六阿哥背着手吊着眼睛看她,“说吧,又得罪谁了。” 问完却根本不待玉格开口,又接着数落道:“爷说你也真是大胆,十二哥的郡王爵位都被你给弄没了,连家产也要变卖了,你就不能手段缓和着些?你这,招多少恨都是你该的!” 玉格求援的看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才是真正的为人公正,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玉大人这事儿做得没错,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若是碍着身份对十二哥网开一面,这差事也办不下去了。” 十三阿哥开了口,十六阿哥的气焰迅速落了回去,只还是警惕的看着玉格,希望她识趣点儿,别太给他找事儿。 十三阿哥也好奇的看向玉格,一是难得看她有求于人的时候,二是,没想到她同十六弟相处是如此这般。 玉格好笑不已,十六阿哥真是诸位阿哥中最聪明识时务的一位。 “不是大事儿,真不是大事儿,对于庄亲王只是小事一桩。” 十六阿哥瞥着她,根本不接她的高帽子。 玉格轻咳了一声,直说道:“明年不是要选秀了吗,我想着明年皇上应该会给允祜阿哥指福晋,到时候,出宫开府……” 玉格愁眉苦脸的摊了摊手,“王爷也知道,我如今这、情况,只能劳烦王爷帮忙多费心,多看着点儿了。” 十三阿哥看向十六阿哥,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十六阿哥绷着脸,一点儿没露出‘原来是这么件小事儿’的轻松表情,极矜持的开口道:“看在十三哥的面子上,爷就答应你了。” 玉格连忙笑而拜谢,“多谢怡亲王,多谢庄亲王,玉格真是感激不尽。” 十三阿哥笑着摆了摆手,不至于此。 十六阿哥暗暗咬牙,没有一点儿实际的。 正好礼部的官员过来了,玉格退开让到了后头去,办完了一件事儿,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雍正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除夕宴上,从头到尾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瞧得底下的大臣也不敢怎么高兴了。 玉格作为从一品大臣,位置还算靠前,坐在大殿里头,众王公之后,前也有人后也有人,只管小口的喝酒暖身,倒没太在意雍正的情绪问题。 清静悠闲的年假,感觉眨眼即过。 五姐儿家刚下的小猫还没断奶呢,就又要上朝、不,又要开始收账了。 想到户部那堆烂账,玉格便想揉额头。 但不管怎样,该做的事逃不掉。 年后,玉格便开始整日焦头烂额,或许是过了个年,养了精蓄了锐的缘故,大家赖账拖账的本事也长了不少。 拉走人家的奴仆下人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你敢拉扯,人家的老太爷就亲自出来拦,两人面对面一站,你声音稍大些,人家就能立时晕过去,然后说是你气的你打的。 “这不是耍无赖吗?”郡主听完都惊了。 玉格点头,“就是耍无赖,但好用。” 都是宗亲,还有元老,祖上数一数,要么是哪位皇帝的亲兄弟,论辈分,雍正都要叫一声叔伯的那种,要么就是什么开国功臣,为大清江山出了多少力,死了多少人的那种。 这样的,他们病重或是死了,连皇上都要派皇子亲自探望上香,而这样的,这么一碰就躺下,她还真是没法硬来。 “那怎么办?”郡主担忧道。 玉格叹了一声,“没办法,慢慢磨吧。” 若是家里只有老人的,那她只能认栽,但只要有后人,就总能找到口子。 郡主点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银姐儿出来了,想上咱们府里来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玉格神情淡漠,“一来,路都是自个儿选的,她既然想要一家团圆的幸福,就得接受住在一块儿发生的矛盾;二来,我和她虽然是堂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 郡主点点头,知道她的态度,她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明儿还要上朝,爷早点歇息吧。” 玉格疲惫的点点头,她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