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宁的表情太明显。 沈恪看到了,脸色屡次变化,最后问:“又不喜欢了么?” 盛宁:…… “对。”盛宁干脆给他后路堵死,“不喜欢了。” “尤其不喜欢那种滴滴答答哭成水龙头,看起来一戳就碎的。” 盛宁本来想精准嘲讽。 结果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艹。 她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但盛宁有个习惯,就是内心越崩溃,脸上的表情就越平静冰冷。 于是,沈恪信了。 他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他今天失去了唯一的正确答案。 但要让他接着昨天的继续哭,估计他也哭不出来。 “滚吧。”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变态后,盛宁立刻就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想法。 盛宁闭了闭眼,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非常坚信,自己是一个内心很健康的正常人。 刚才之所以这么想,肯定是沈恪整天把这事挂嘴上,给她带偏了。 现在盛宁只想远离沈恪这个有毒的家伙,然后自己好好的静一静。 “就这样。” 盛宁把腿收回车里,按下关门键,打补丁说,“以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别往我面前凑。” 这几乎是要绝交的意思。 沈恪僵在原地,眼圈登时就红了。 他下意识说:“你不能这么残忍。” 盛宁充耳未闻,直接躺进座椅里等着汽车发动。 眼见着车门即将闭合。 沈恪直接将手横过来,阻挡住了关闭的车门,被狠狠地卡了一下。 盛宁惊了下,抬手按下开门键,“你疯了?” 自动车门的关合力度很大,直接把沈恪的手背卡的青紫。 这厮捧着疼痛的手,竟然还冲她咧嘴笑了笑,说,“我疯不疯,你不是很清楚吗。” ……是,他以前是挺疯的。 盛宁理解他这种疯,因为如果沈恪不疯一点用力保护自己,估计活不到成年。 但是现在这种,盛宁就不理解了。 随后,没等盛宁继续拒绝,沈恪直视着盛宁,眼里迅速地聚集起泪花,控诉说:“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类似的话,沈恪此前也说过一次。 当时盛宁决定将猫交给禹明江的时候,沈恪就这么说过。 当时他的情绪还算克制。 可这次有些不同了,他看向盛宁的眼神凄凄楚楚的,眼睛被憋的通红。 沈恪说:“你昨天还在说想第二天见我。” 昨天盛宁突然失忆之后,并没有抗拒他的接近。 这分明意味着她不讨厌他。 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就让沈恪激动的一夜没睡。 可今天盛宁的几句话,瞬间让他失去所有的筹码。 不讨厌又怎样,她可以像丢垃圾似的随时把他丢走。 …… 盛宁发誓,她真的没有故意往沈恪的眼圈上瞟。 也真的没有因为把人惹哭而心情舒畅。 她发誓真的。 但是。 盛宁盘着手评价:“泪腺很发达啊,没萎缩。” 应该用不着看医生。 “盛宁!” 沈恪用充满哭腔的话叫她的名字。 他都快被她搞崩溃了,结果她还在这说风凉话。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想法。” 沈恪现在心里太苦了,苦到他根本不想顺从,于是恶言厉色地对盛宁说,“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决定,你的事我要管,你的死活我也要管,就算你把我扔进太平洋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要游回到你面前,你管不到我,知道吗。” 沈恪的眼泪还没落下来,就已经一抽一抽的了。 哎呦呦。 这么凶的啊。 知道了还不行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沈恪这幅又凶又惨的姿态,成功取悦到了她。 “你会游泳吗?要不要提前报个游泳班上?”盛宁说。 众所周知,大小姐不想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都会顺势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沈恪拿不准她这话什么意思,于是拿那双含泪的双眼盯着她看。 这真的受不了。 盛宁努力皱紧眉头,厌烦道:“你能不能别哭了,水龙头成精?” 沈恪:“不能。” 这个时候他倒硬气了。 盛宁撇了撇嘴,非常不想承认她就吃这套。 “昨天在医院帮我交费,现在还有钱吗?”盛宁又提起一个新的问题。 然后她拿出手机:“我转你点。” “不用。”沈恪说,“我有钱。” 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在拼命的攒钱,还有学校给的奖学金,全都一分不动地攒起来了。 他那点钱,虽然盛宁看不上,但支撑他上完大学还绰绰有余。 虽然沈恪说不要,但盛宁还是非常干脆地给他转了一些。 沈恪看到了也不阻止,只是盯着她,很坚决地说:“我会退还的。” 不是错觉,真的硬气了不少。 盛宁:“好啊,那绝交吧,以后别往我面前凑。” 然后眼看着沈恪的眼里又很快地聚集起水汽。 盛宁刻意地压了压嘴角。 真有意思。 绝交这俩字好像就是沈恪的眼泪开关似的,只要她说,这人就哭给她看。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盛宁又在内心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 真幼稚。 对面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玩具。 “还要在这跟我耗吗?”盛宁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继续在这哭,迟到反正我是无所谓。二、闭嘴,上车。” 沈恪很识相选择了后者。 汽车发动,沈恪刚想说点什么。 盛宁:“你敢说一个字,就滚下去。” 于是车里安静了。 - 到学校之后,沈恪习惯性地走在盛宁侧身落后一步的位置。 “滚。”盛宁维持着她的人设,“别跟着我。” 沈恪被凶的脚步一顿。 然后成功地到了离她两步远的位置。 盛宁:…… 盛宁无奈望天。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今天是运动会的第二天。 盛宁在教室回应着众人的关心,然后班主任来了。 “盛宁?你不在家里休息,来学校干嘛呀?”班主任关心地问。 然后她对上了盛宁的视线。 “哦。”班主任懂了,“原则。” 盛宁回以微笑。 今天早上盛大山坚持要她来上学,遭到两个儿媳妇的一致谴责。 然后盛宁就借着这个空档走出来了。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