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肿的样子,便看着何子言问了句:“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提到眼睛,何子言使劲眨了两下,撒谎说:“在学校大扫除不小心溅了点水。” 李爽没太注意,现在才看出来何子言右边的眼睛红。 她伸手过去撑一下他的眼皮,仔细看看,“怎么不小心一点啊?” 何子言说:“没事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李爽微微蹙着眉,“都有点发炎了,以后小心一点。” 何子言点点头,“我会的。” 何子然没再说话,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他把何子言叫出去,私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何子言自然还是不说,只道:“就是不小心溅了点水,过两天就好了。” 他知道的,跟李爽说实情的话,除了会让她心里难受,没有其他任何用处,李爽连去找人理论的资格都没有。说给何子然的话,何子然肯定会把事情闹大。 他们这种家庭,能有现在这种安稳日子过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想要过得安稳,就必须到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何子然问了何子言好多遍。 看何子言就是不说,他也就没再问了。 他只又说:“你在学校别怂,你越怂,他们越欺负你。人都这样,欺软怕硬,与其当受气包任人欺负,还不如当小流氓让人怕,让他们看到就躲着走。” 反正现在也没人管得了他们,大人连自己的事都还管不过来呢。 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没有人会正经当回事,更没有人会费心去管。 他也不想争他娘的什么表现,搞什么先进。 总之都已经这样了,爱谁谁吧。 *** 侍淮铭下班回来得晚,家里今晚吃饭稍微晚一些。 他们也在饭桌上问孩子们上学的事,尤其是问丹穗,在学校做了什么。 丹穗和豆豆约好了,不跟家里人说她泼人的事。 所以她在饭桌上只说了大扫除做的事情,并没说泼了刘小军的事。 但饭还没吃完,院子大门上忽响起几声很重的拍门声。 家里人一起伸头看向院门上,珍珍出声嘀咕了一句:“谁这时候敲门啊?” “我去看看。”侍淮铭放下筷子起身,去到院门上打开院门。 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都是大院里的人,自然不陌生。 侍淮铭想要出声打招呼,但还没开口,那妇人就先开了口说:“侍首长,这么晚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但今天我要是不来,我非得憋死了不可!” 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侍淮铭客气道:“有事进来说吧。” 妇人不进,站在她儿子身后,双手搭在她儿子的肩膀上,看着侍淮铭又说:“我就不进去了,您让您家女儿出来,先问问她怎么说。” 丹穗已经在屋里看到门口的刘小军了。 她心想这刘小军真是个怂货,遇到点事就知道告家长,还让家长找过来。 珍珍和钟敏芬也都听到了门上妇人说的话。 珍珍看向丹穗问:“怎么了?” 丹穗还没说话,便听到院门上侍淮铭叫她:“穗穗,你出来一下。” 丹穗只好放下手里的筷子,屏上一口气,起身到外面去。 珍珍和钟敏芬自然也不再坐着,起身跟着一起出去。 人都走了,丹彤和兴禹小孩子更是坐不住,也放下手里的勺子,跟着跑出来。 人都到了院门上。 刘母看到丹穗,开口就说:“你自己说,你在学校对我们家小军做了什么?” 丹穗不回答,看着刘母反问:“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刘小军做了什么?” 刘母话赶着话,“那你说说我家小军做了什么。” 丹穗不客气,“他欺负同学,我教训他一下怎么了?” 刘母:“好,那你说说小军是怎么欺负同学的,又是欺负什么样的同学,你又是怎么教训他的!你把一盆水全浇他头上,已经让你浇感冒了!” 刚一说完,刘小军恰好打了个喷嚏,吸了一下鼻子。 丹穗气势不弱:“我不管他欺负的是谁,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人!我就是要教训他!凭什么他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教训他?” 刘母语气更急了,“他不过擦玻璃的时候不小心,甩了一点水在何子言脸上,值当你泼他一头的水?今天你要是把我家小军泼出毛病来,你得负责!” 丹穗和刘母来回吵了那么几句,珍珍侍淮铭和钟敏芬已经听出来事怎么回事了。 这会听到声音的阿雯一家和陈嫂子程陈,也都出院子聚过来了。 丹穗声音更大起来,“什么叫不小心?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他把洗抹布的脏水甩进了何子言的眼睛里,放学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刘母被噎了一下,看看刘小军,又看向丹穗。 她气势仍壮:“故意的又怎么了?何家那样的成分,甩点水在他脸上怎么了?你这样护着他,你是什么立场?” 她这话一说,在场所有大人都看着她默默吸了口气。 只要牵扯到立场,只要上纲上线,事情就立马变得敏感且不单纯了。 没让丹穗再呛回去,珍珍忙拉了丹穗一把,笑着出声说:“小孩子嘛不懂事,打打闹闹都是很正常的,他们懂什么啊?革委会都说了,要对犯错人的家属抱给宽厚的态度,给他们进步的机会。何子然和何子言,都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只要表现好一样是要表扬的,也没说不让孩子们跟他们玩,相反还要帮助他们进步。我们穗穗呢,脾气是大了点,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教育她的。” 珍珍说话温温柔柔的,笑得也温柔。 刘母本来还气势凛凛的,这会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于是滞愣了一会,她又说:“不管怎么说,我家小军都受了很大的委屈,你家孩子必须给我们小军道个歉。” 丹穗知道不能多扯何子言家,免得这些人拿成分说个没完。 但她也不想道歉,只冷眼盯着刘小军不说话。 侍淮铭看丹穗一眼,没有强迫她。 他看向刘母刚想要说话,忽又听到胡同里传来一声:“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侍淮铭和其他人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说着话跑过来的是刘小军他爸。 刘父直接去到侍淮铭面前,微喘着气先道歉说:“首长,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起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回去好好教育。” 既然刘父这么说了,侍淮铭自然就附和着说了一句:“确实也不全是哪一个孩子的错,那就各家管各家的娃,都带回家自己教育,行吧?” 刘父连声道:“行行行,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