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处裹着布条,尚再往外冒血。他冷峻的脸颊多了一道伤疤,万分狼狈。 “怎么回事?飞鹰呢?”叶政廷大惊。 “陛下,属下无能,任务失败!”冷剑跪地叩首,哽咽道,“飞鹰殉职!” 叶政廷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人身上,万没想到自己培育的最顶尖的刺客,居然失败了。他愕然倒退两步,差点被这消息击倒。左忠勇连忙上前搀扶这他,低声道:“陛下息怒……” 叶政廷满心绝望,颤抖着手指着冷剑:“你……仔细说!” 原来冷剑和飞鹰到叶政廷的命令便乔装改扮,飞骑赶往西潘。两人凭借绝顶轻功和高强的武功,几乎没有障碍就进了庆安国使者居住的驿馆,摸进房间将床上熟睡的使臣杀死。谁知两人刚得手便被包围了,拼尽全力才得以脱身。 原来那特使就怕被人刺杀,竟弄了个替身装正主,派士兵做了个陷阱,自己躲在下人的房里。冷剑和飞鹰白天见的特使,便是那死去的替身。 两人行刺失败打草惊蛇,庆安国和西潘守卫都加强了,想要再次下手就更难了。两人暗中守了十多天,终于摸清了那特使的生活习性和路线,眼看时限将到,趁着夜黑风高强行闯进驿馆行刺。 两人身手绝佳,拼死相搏,在重重包围之下重伤庆安国特使,但飞鹰也为此付出了性命。冷剑凭借一身横练硬功杀进重围,眼看就要一刀将那受伤的特使毙命刀下,乱军丛中突然横出一刀,猛地斩断他拿刀的右臂,血溅了那特使一脸。 失了右臂,冷剑知道自己无法再完成任务,便拼死突出重围,逃命回大盛报信。 “陛下,属下无能,本无颜面圣,但需回来复命。恳请陛下赐死!”冷剑只剩一条胳膊,低头哽咽道。 此去西潘路途遥远且关隘重重,无法大规模派人去刺杀,这两人已是叶政廷最看好的精英了,没想到庆安国也西潘都警惕着和谈被破坏。 叶政廷无奈叹息,拍了拍冷剑的肩膀,心灰意冷道:“你们都尽力了……去让御医好好瞧瞧,右臂没了你还有左臂,好好活着,再为朕尽忠。” 任务失败,叶政廷不杀自己,反而还出言安慰,冷剑顿时泪流满面,哽咽叩首:“诺!” 行刺失败,特使重伤未死,离间不成反暴露了自己。叶政廷在左忠勇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回到龙椅,抬头竟是满脸沧桑:“宣皇后来。” “诺!” 片刻后,袁氏匆匆赶来,头上素净珠钗全无,看来也是睡下了又被叫起来。她进入清辉殿,见叶政廷披着外袍坐在龙椅上,疲惫地撑着额头,双眼紧闭,连忙过来问道:“出了何事?” 叶政廷没动,左忠勇弓腰屈膝哭丧着脸轻声道:“娘娘,祸事了。” 听完左忠勇转述冷剑的话,袁氏皱眉咬唇苦思,在殿中踱步,思忖再三,抬头对左忠勇道:“你先下去,本宫有话单独和陛下说。” “诺。”左忠勇依言退下。 待左忠勇出去了,袁氏走到叶政廷身边,看着他丧气的模样,知道他此刻心里是慌的。尽管叶政廷在一些事情上刚愎自用不听劝,但一旦涉及到朝廷安危的大事,叶政廷还是听得进去自己意见。 袁氏叹了口气,伸手放在叶政廷肩头,轻声道:“陛下何须如此忧愁,车到山前必有路。” “路在哪?”叶政廷抬头望着她,双眼竟是熬得通红,“难道真的要朕丧权辱国,进贡和亲再把自己儿子送去做人质吗?” 袁氏知道他对当年将自己母子送去方氏哪里做人质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视为此生的奇耻大辱,心里更排斥将叶长洲送去游学。她叹了口气道:“做人质又如何?当年汉天子刘邦不也将妻儿交给项羽为人质吗?可最后坐天下的是谁?” 方氏是叶政廷的逆鳞,袁氏没提,刻意提了汉天子来抬高叶政廷。 “长洲愿意去游学,说不定他真能在庆安国学有所成,将庆安国工艺带回大盛,造福大盛子民。待他游学期满回到大盛,陛下给他加封赏赐不就好了吗?”袁氏轻声劝道,“和亲人选也有了,便是曹妃长女叶文月。她样貌好又聪慧,嫁去庆安国为太子妃不委屈。” 话虽如此,可还是丧权辱国的屈辱事,叶政廷心里实在憋屈,闭目不吭声。不过才做了六年的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权力之巅带来的欢愉,却整日被这些事情逼得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袁氏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君者当能屈能伸。臣妾认为,陛下可尽先答应庆安国的要求,然后励精图治偃武修文,施以廉政积蓄国力,让百姓休养生息,三年后兵强马壮,可具备与西潘一战的国力,何惧庆安国与西潘勾结?” 可是现在国库最大的输出便是西南军费,叶政廷一心想要收复流番洲,每年薛家军与游夏打仗耗资巨大。听袁氏的意思,竟是想要先停了西南战事。叶政廷内心十分不愿,但也知袁氏说的才是大盛的出路。 “唉……”叶政廷叹了口气,疲惫地按压着睛明穴,“以你的意思,停了西南战事,让平儿先回来?” 他以为袁氏定想要叶仲卿回来,因为以太子那心计完全不是叶文惠的对手。谁知袁氏却不像他想得那般肤浅,对叶仲卿,袁氏有更深的打算。她道:“收复流番洲事只关大盛颜面,也不急于马上收回,且先停了战事,但平儿不能回坞原。” “为何?”叶政廷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想他吗?” “自然是想他的。”袁氏道,“但臣妾更希望他能继续渗透薛家军。此时让他回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叶政廷低头思忖片刻,终于同意袁氏的意见:“罢了,依你说的去做吧。也该让薛其钢那老家伙回来叙叙旧了。” 薛家军常年驻扎在西南,已在西南经营得似地方军一样了,若要全军回朝是不现实的,即便不打仗了,也要镇守住虎视眈眈的游夏人。 “可命薛其钢回京述职,再派薛湘楠去东南敲打敲打那些反贼,让那些妄图颠覆大盛的‘赵敬之’们不敢轻举妄动。”袁氏道,“两个主帅都不在,平儿才好动手。” 见她算盘打得这样好,叶政廷忍不住笑了。他时常瞧不起后宫女子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弯弯心思,没想到女子九曲回肠也能治国。 “陛下笑什么?”袁氏不解地问道,“难道臣妾说得不对?” “对。”叶政廷收了笑,看着她,“那薛凌云说要护送十六去庆安国游学,皇后怎么看?” “此子虎狼儿,不可放虎归山。”袁氏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一旦他离开坞原,谁能管得了他?他跟长洲去庆安国,还是抛下长洲回西南,岂不是都由着他?他若回了流番洲,薛其钢可就真的毫无顾忌了。” 叶政廷想了下确实是这个理,可自己已经答应薛凌云了,如何好反悔?袁氏见他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