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捧着绘本跟到他。他不会像保镖似的贴太紧,始终保持在一抬头就能找到颜微尘的距离上。 颜微尘挑了一本自传,坐到阅读区翻阅,尹席就在他对面坐下。存了点整尹席的心思,颜微尘看到尹席把绘本翻完了,依旧不紧不慢地翻书,用余光观察他接下来的反应。他以为尹席会去重新挑一本,但尹席翻回了第一页,看得比方才更慢,以至于颜微尘都把不准他在研究什么,还是在发呆。 他站起来,绕到尹席身后,然而绘本就是绘本,不管画面多么精致,文字还是寥寥无几,眼睛一扫就不剩什么了,这也是颜微尘从来不买绘本的原因。 “我挑好了。” “嗯。” 尹席合上绘本,把颜微尘的书一起拿上,跟他并行着往结账台走。 颜微尘说:“你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尹席俏皮地朝他一眨眼睛,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绘本要慢慢品。” 这一眨眼,就让颜微尘想到了很远之前的事情。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尹席就是这样把他骗走的。然后,他又想起尹席带他参观博物馆的样子,眉眼一垂,睫毛便在这双灰蓝的眼睛上打下一层柔和的阴影。 脱口而出地,他问:“你还会带我去博物馆吗?” “会。”尹席自然地答应,他很高兴颜微尘会有这样的要求,“但是今天不行,我没预约。” 出了书店,尹席在隔壁的烘焙店给颜微尘买了个纸杯蛋糕,等回家再榨杯水果汁,就算颜微尘的点心了。 坐在车里回家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把颜微尘带上的打算。把指望放在旁系亲属身上,未免托大,外祖母要是能为伯伯的话改变主意,那就白白姓了席。 还是不告诉他吧,免得空欢喜一场。 他跟颜微尘说:“晚上,我有个饭局,不能陪你吃饭了。” “嗯。” “你自己好好吃饭。” “嗯。” “不准敷衍我,我会叫杨管家给我汇报的。” 颜微尘不再说“嗯”了,不服气地跟尹席对视着。 “我可以给你选。要么,你自己好好吃,吃完了乖乖等我回家;要么,等我回家以后一口一口喂到你吃完。”尹席无赖地笑笑,“你要是一口不吃直接上床睡觉,也行。我也不会把你叫起来,顶多明天上医院去当众给你喂饭。” 颜微尘泄了气地垂下肩膀,扭过头用后脑勺对尹席,嘟哝说:“我又不是犯人……” “犯人还能有这待遇?”尹席惊奇地说,“哪儿的监狱这么好,能让我也去住两天吗?” 颜微尘解释说:“我就是,不饿,没胃口。” “你最近连以前一半的饭量都没有,”颜微尘近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剧烈的妊娠反应,更加让尹席确定了他是心病,“你再没胃口,杨管家都想辞职了。” 颜微尘转过来,一脸闯了祸的表情:“啊?” 尹席看这话颇有成效,添油加醋地说:“他都以为我们在刁难他了。” 颜微尘忙乱地解释:“我没有,跟他没关系,绝对没有他的原因,你跟他说清楚。” 尹席哄骗道:“那你好好吃饭,我才能把他留下来啊。” 颜微尘一听,怕真的连累了杨管家,不敢质疑真的假的,当即答应了。 第51章 资本家 外祖母根本不给伯伯面子,只要他一提到尹席的婚事,外祖母就冷眼直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任谁碰这一鼻子灰,都不会再自找没趣了。 爸爸妈妈的反应也不好到哪里去,他们的目光始终游移在尹席和伯伯身上,好像在质疑他为什么会想到搬这么个没用的救兵。 虽然尹席一开始就没抱什么期待,回家却还是一脸铩羽而归的挫败。 有一个值得欣慰的消息是,颜微尘晚饭吃得比中午多了一点,总算没有辜负他的连哄带骗。 怀了孕的小动物会挑安全的地方筑巢,怀了孕的颜微尘……尹席家里没有需要额外布置的地方,他对于这座房子甚至还处于探索发现的阶段。 前些天,他在书架上找到了尹席大学时候的手稿,里面光是衬衫的款式就有一百多种,奇形怪状的领口和袖口各有名称,但他一个也没记住。 最近,他又在衣帽间里发现了新天地。搬过来以后,他所有的衣服都是尹席准备的,跟尹席的衣服挂在一个衣帽间里。每天尹席拿衣服的时候,也就顺便帮他拿了,所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衣服。怕把衣服摸脏,他总是洗完手擦干净了再去翻,把喜欢的衣服拿出来看一眼,再放回原位。 然后他在衣帽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沓崭新的小衣服,应当是给0到1岁的婴儿穿的,粉色的蓝色的都有。他把衣服挨个摊开,有趣的是,衣服上有彼得兔或者小鼹鼠的图案,每一件都不一样。 他想,这些衣服应该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尹席从来不买其他品牌的衣服,Theophil也没有跟这两个IP做联名,所以只可能是尹席专门为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 “在看什么?”尹席敲了敲衣帽间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颜微尘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举起一件工装款式的小外套,转身给尹席展示。 尹席在他身边蹲下:“你喜欢吗?” “我?”颜微尘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你会给我做一件一样的吗?” “如果你想要的话,”尹席拿着小工装在颜微尘面前比了比,“我就再做两件,明年我们就可以穿亲子装出门野餐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 “上班的时候。” “真假的?” “假的,”Theophil谁不知道尹席最近在高定工作室里磨什么洋工,哪有多余的手做童装,“Theophil有童装线。” “唉——”颜微尘假装做作地叹了口气,翻出一件羊绒针织开衫,上面的彼得兔是用白色和蓝色的毛线织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会织毛衣呢。” 尹席不假思索地反驳:“我会啊,我还会钩蕾丝。” 颜微尘诧异地说:“假的吧?” 尹席挑眉:“真的。” 没进Theophil的时候,尹席自己开着工作室,管它以前学过没学过,几乎都要亲力亲为,不管是传统的羊绒和蕾丝,还是新型金属材质,就没有他不敢用的。为了养活高定线,他甚至在业内放出过狠话,只要钱到位,什么样的时装他都能做出来。 对于晚辈的狂妄之词,大部分品牌一笑而过,把话当了真并且将他视作眼中钉的,却是当年的Theophil。 颜微尘搞怪地问:“你可以织给我看吗?” “可以啊,”尹席大大方方点头,“如果你们医院有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