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逸散。他穿过客厅走上阳台,在项目书烧到只剩一个角落时丢在水池里。 灰色的余烬落在水池底部,随后被水龙头里放出的水充了干净。 如同被业火烧尽的罪恶,飞灰不剩。 尹席揽住颜微尘的肩膀,闭上眼睛与他额头相贴:“我有一个请求,跟我回哈里森公园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离开这里,回温德米尔。” 颜微尘无数次地听尹席提起过温德米尔,那里几乎承载了他所有的向往,就像耶路撒冷之于教徒:“公司里又有事情让你为难了吗?” 尹席靠在颜微尘肩上:“是家族之间的事情让我为难了。” 颜微尘曾经把尹席看得遥不可及,住在一起才明白他也不过是掌握大量财富的凡人,不为钱烦恼也要为别的事情烦恼。 项目书没了还会有电子版备份,席伽舒不留后手不可能把原件还给尹席。她无比盼望外孙能够坚定站在家族的立场上,但是尹席又一次作出了最愚蠢的选择。 席贝棠说,他只从Theophil带走了一件定制礼服,其余时间都一个人闷在办公室里,不问公司事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失望过后,席伽舒亲自下了手。 * 一周后,正当时盛矜出差,席星袖懒散地睡到中午12点,穿着时盛矜的睡袍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一只围着红色格纹蝴蝶结的西高地白梗在楼梯下快乐地摇尾巴,发出“嘤嘤”的声音撒娇。 席星袖弯腰摸了一把:“早上好,小家伙。” 他从狗粮的储物柜里抓了一把小狗饼干,家佣看了提醒道:“席先生,它已经吃过了。” “这样。”席星袖把饼干倒回袋子里,拿了一个给西高地白梗,“只能再吃一个。” 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是时盛矜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它曾经是一窝里面最弱的一只,连狗妈妈都不屑喂养它,但是在时盛矜的照顾下已经皮得不得了了。 西高地白梗狼吞虎咽吃完小狗饼干,用粉红的舌头舔舔黑鼻头,眼巴巴地看着席星袖。 “真的没有了,听话的小狗狗每天只能吃定量的食物,你是听话的小狗狗吗?” 西高地白梗听懂了,不开心地原地趴下,如同一团软软的白云落在红色的纯手工编织地毯上。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砰砰”两声枪响后,席星袖和家佣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西高地白梗“汪”了一声,瑟瑟发抖地躲到席星袖脚边。 枪响离他们太近,没有人敢出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需要喘气,他们恨不得屏住呼吸到安全为止。 但是很快,疯子一样的砸门声响起。 家佣们吓得叫出了声,有人慌不择路地躲进其他房间。管家来不及追究保安们干什么去了,朝席星袖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上楼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然后紧张地拨通报警电话。 外面的人有备而来,管家还未把情况阐述完,两吨的防弹门被暴力撬开,形同虚设。比这更让人绝望的是,进来的人身穿警服。 管家无语地挂掉报警电话,挡在席星袖面前:“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位警员亮出工作证:“席星袖是哪位,跟我们走一趟。” 席星袖沉声说:“理由呢?” “卫生部门收到举报,希望你配合调查。”警员说完,他周围的几个同事立即绕过管家围上来。 人手配枪的架势,别说是上门找人,就是反恐都够了,不知道抓死刑犯能不能用上这配置。 他们背后有人,这是根生在席星袖DNA里的直觉。 管家张开手拦住他们:“什么举报,无缘无故破门抓人不合流程吧?” 离管家最近的一位警员拽住他的领子猛地拉了一把,管家不受控地朝前栽去。而后不等他作出反应,两位警员从后反剪住他的手,用胳膊勒住他的喉咙,驾轻就熟地把他压制在地上。 管家被勒得涨红了脸,蜷起来如同一只毫无尊严的蠕虫。 西高地白梗害怕地朝警员们“汪汪”大叫,席星袖把手伸进口袋,他想给时盛矜打紧急求救电话,但是这一举动让警员们反应过激了。 再次听到枪声,席星袖懵了好几秒才确信自己还活着。 而他脚边的西高地白梗已经没了声音,子弹打飞了它的半个脑壳,地毯上洇出一大块暗红的血渍,那只鲜活的小狗变成了一坨死物。 警员们持枪押着席星袖,他们故意把席星袖的手绞得很紧,用他穿着拖鞋难以跟上的速度拖行。 前庭横陈着两只没了生气的绿孔雀,这便是之前两声枪响的源头。 席星袖忍不了了,痛苦地骂道:“你们会有报应的!” 第69章 警告 尹席早就做好了辞任准备,辞任书随时可以打印下来签字。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等到舆论白热化,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之前还要经过流程审批,再快也要半天时间,他必须抓住仅有的机会把席星袖送走。 这是一个巧妙的时间点,既不影响席简心对Ethel实施制裁,又给席星袖开出一条退路。 尹席提前给媒体里的朋友打了招呼,要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告知他。他不敢动用席家的私人飞机,连哄带骗从朋友那借了一架,停在时家府邸最近的停机坪上,随时待命。 如果足够侥幸的话,他可以在保住席星袖的同时,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这样不至于把席伽舒惹到极点。 最坏的打算是席伽舒查到他头上,那他会把颜微尘送走,送去伯伯那里,或者送到时盛矜那里都可以。 但他没有算过席伽舒,他太相信公司的目标是Ethel,而不是席星袖这个人;或者说太不相信卫生部门和警署会仅凭一纸项目书就直接上门抓人。 等到热搜上铺天盖地地议论Ophiuchus的基因修饰项目时,尹席什么都来不及做了,时盛矜也正在不顾一切赶回家的路上。 期间,时盛矜给席汀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派人直接上门去堵席汀。然而席汀就像一早知道预料到了一样,人去楼空,连家佣都遣散了。 飞速作出应急响应的还有Ethel,新的职业经理人带领他的团队取代了执行官的位置,股价跳楼机一般大涨大跌,开启了漫长的拉锯战。 卫生部门敢这么做,是一点面子没给Chrono。时盛矜和卫生大臣素无交集,就算找他低声下气也是白舔他的鞋尖,平白给业界留下笑柄。 为了找到席星袖,时盛矜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社会关系。 几年没进过席家大门,他破天荒地上门请求外祖父母和舅舅们,让人失望的是,外祖父母选择冷眼旁观,而舅舅们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