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 “等我死了,”席星袖自顾自说,“你用我的骨灰做一盏小夜灯,放在床头。晚上想我的时候,你就把小夜灯打开,那样我就可以一直陪你了。” “不行,”煎熬这么久,先挂下眼泪的是时盛矜,“你再坚持一下,哥哥一定会救你的。我们还要过几十年,一起老,一起死。” 席星袖置若罔闻,他呆呆地看着时盛矜,说着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话:“哥哥,我死了以后,你会忘掉我吗?你要是喜欢上了别的omega,就把我的小夜灯扔掉,砸碎了冲马桶都行,我不能看你跟别人做爱,我会嫉妒的。” “别说了别说了,”时盛矜把脸埋在他的颈侧,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席星袖的领口,“哥哥只有你一个。” “哥哥,我好喜欢你。”席星袖喃喃说道,“我总想着,死之前再看你一眼,那样我就没有遗憾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不要再为我去做为难的事情。” 时盛矜哽咽道:“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要丢下我更让我为难。” 席星袖说:“我本就不该被生下来,我已经苟活了三十年了。” 时盛矜抬起头,错愕地问:“你知道Ophiuchus的项目?” 席星袖脸上无喜无悲:“很小的时候,听到爸爸妈妈吵架,然后我就知道了。” 时盛矜早就不管时跃谦叫爸爸,也不管席汀叫妈妈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孩子,明明父母双全,却过得比父母双亡还不如。 席星袖碎碎念着从小的心事:“我有时候好奇,原本的席星袖会是什么样的人?我占走了他的人生,那他去了哪里。” “世界上只有一个席星袖,他DNA里有时盛矜的片段,跟时盛矜在一个子宫里孕育,一起出生。”时盛矜握着他的手抵在额前,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注定是我的珍宝,命运赐给我的顶奢。” 洵爷的庄园坐落在私家小岛上,时盛矜带着席星袖避世于此相当安全。但寄人篱下不是长远之计,这段时间里,时盛矜跟外界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不是没有信号,而是不想在洵爷眼皮子底下做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 洵爷的状态恬淡得多,一把年纪的人了,除了偶尔骂骂不成器的儿孙们,就是在近海海钓,回来的时候提着满满一桶海鲜。 有个手下在岸边等待已久:“听说席汀在找时盛矜。” 洵爷把水桶给了佣人:“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清楚,应该是为了席星袖,”手下向他请示,“我们要不要让她过来?” 洵爷想了想,转而问道:“席星袖的情况怎么样?” 手下说:“不是很好,不过还能撑一段时间。” “那就再等等吧,逼一逼时盛矜。”洵爷捋了一把被海浪打湿的头发,“席星袖一天不见好,他的恨就加深一天。” 手下狠辣地提议:“那席星袖死了不是更好?” 洵爷乜斜他一眼:“永远不要妄想跟一个没有软肋的人合作。” 手下顺从地点头:“是。” 宅邸前庭,时盛矜已经在门口等了洵爷良久:“我要借你的人用一用。” 洵爷抬起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度:“请便。” 第73章 上车不买票 颜太太家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几辆豪车路边一停,一群西装革履的alpha整齐划一地下车,人手提着一只黑色密码箱,邻居都忍不住站家门口张望。 颜太太以为是尹席叫他们过来的,赶巧老公继子都在家,人还没开口,她已经摆出了一脸扬眉吐气的得意。 她殷勤地把人领进门:“你们是席轻蓝派来的吗?” “不是,”为首的alpha说,“但确实跟颜微尘有关,我们希望跟您单独谈谈。” 颜太太的老公听了不乐意了,生怕他们偷摸着给老婆什么好处没带上他:“颜微尘是我儿子,我有什么不能听的?” “您不过是他继父,”alpha本想拒绝,但是身边的人附耳私语几句后,他又改了主意,“好吧。”他转头努了努嘴,站在最后的人就把门关上了。 颜太太不知道他们此举何为,但老公儿子陪在身边,并不觉得害怕。 几个alpha把手里的皮箱放在地上,动作一致地解锁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成捆的大额现金。 颜太太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钱了,上一次这么富有还是收到前夫的赔命钱,但那笔钱是直接打在账上的,可没有现在这一箱一箱的看着直观。 丈夫眼神发直:“这都是给我们的?” 继子一撩刘海,脸色阴郁,他本该和父亲一起为这笔钱感到激动,然而他又难掩对颜微尘的嫉妒。 Alpha负责人说:“是,我们需要颜太太做一点配合,这是酬劳。”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大一笔钱,怕是强人所难,颜太太紧张地问:“配合什……” 丈夫谄媚地打断:“没问题没问题,应该的应该的。” “不是难事,”alpha看出颜太太的不情愿,微笑着缓解紧张,“不用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丈夫插嘴道,“只要你们说话算数。买卖嘛,你出钱我们出力,很公平的,只要等会别变卦就就行。” 颜太太拽了拽丈夫,小声嘀咕:“算了吧,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哎你懂什么?”丈夫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自作主张问道,“什么事你们说。” * 席星袖没了消息以后,时盛矜很快也失踪了。 祸端从Theophil发起,尹席很担心他们,又没有立场问候,旁敲侧击了几个朋友一无所获。 这样的状态在工作时更让他窒息,他总是忍不住用审慎的目光去打量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不想怀疑秦池鉴,又无法不克制自己不怀疑席贝棠,但是没有充足证据的怀疑就是一场漫无章法的赌博。 精神过度消耗下,睡一晚整觉已经成了奢侈。这件事成了他和颜微尘之间的秘密,因为Theophil没有人能接受他们的CEO为对手的生死忧心。 颜微尘熬不动夜,只知道尹席总是失眠到很晚,所以早上起床上班都是轻手轻脚。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体谅尹席,颜微尘上班没多久,尹席的手机响了。他闭着眼睛摸到床头柜上,拔掉数据线接通电话,“嗯”了一声表示“我在听”。 对方是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媒体,张口便说他们掌握了尹席的负面新闻,问他是否愿意出一笔公关费解决。 尹席没听说过这个野鸡媒体,他才睡了不到四个钟头,生理性头疼和心率加速带走了他的好脾气:“神经病,报导之前也不先看看你们得罪不得罪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