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不太好,他们有任务在身,不能引起条子的注意。 而且对凯希来说,抢劫这种没品的事,只有狗做得出来。 “你想不想吃红薯?”凯希问。 一分钟后,小孩坐在马路旁哇哇大哭;他们分着热腾腾的红薯继续往前,边吃边走。 约莫再走了半小时,里恩说:“到了哎。” 两人在下城区某条街上驻足,街对面是透着玫红色灯光的妓院,还有个在街边用小推车摆摊买烟的老妪,不少瘾君子和醉汉在路边站着或躺着,和车站那边的繁荣街景是两个极端。 而他们面前,是拉下卷闸门的小店,上面的招牌歪歪扭扭挂着——“索勒杂货铺”。 “……关门了?不开通宵?”里恩说着,抬手便拍响了卷闸门,“喂,乌鸦?在做爱吗?开门!” “…………” 卷闸门被拍得哐哐响,吵得凯希捂住了一边耳朵。 还好这是下城区,闹事发疯的人数不胜数,瘾君子和醉汉习以为常,谁也没往他们这儿多看一眼。里恩拍了半晌,里面也无人回应;但他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仿佛打算徒手把卷闸门打烂似的一直拍,拍到瘾君子在旁边骂“哪来的杂种”,连妓女都从门洞里探出头来看。 “别拍了……” “哐!哐!哐!” 凯希忍无可忍,一把拽住里恩脖子上的领带:“我让你别拍了,蠢狗!” “啊?”里恩理解不了,“那是怎么,把门拆了?” 街对面的老妪忽地出声:“这店搬走啦……”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老妪,对方满脸慈爱,指着卷闸门旁边的墙面说:“搬了有半个月啦,那儿,那儿还贴着呢……” 两人又扭回头看: 旺铺转让,价格从优 欢迎致电 0XX-XXXX-XXXX “现在怎么办?”里恩又问,“拆了门进去先找找有没有麻药?” “……你脑子里除了麻药能装点别的吗?” “没有麻药烟也可以的。” 凯希无语地看向上原发灰的夜空。见他半天没说话,里恩试探着又问:“你不想抽烟吗?”“想。”凯希说,“但是更想做别的事。” “嫖妓吗?我也想……”“想跟神父说,我再也不会和你一起行动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可以告诉我,”里恩满脸诚恳,“不一定会改。” 凯希没再搭理他,径直往街对面走;他下意识地跟在凯希身后,像极了贵族少爷身边跟着的打手。只见凯希走到老妪面前,蹲下身仰头看她,眯着眼柔声道:“婆婆,您知道对面那家店搬去哪儿了吗。” 没有人能抵抗白鸟做作的样子,他仿佛知道让人类同情心泛滥的关键开关在哪里,还能精准无比的命中。他的表情纯良,孱弱,像暴雨过后的几乎透明茉莉,经不起哪怕轻微的触碰。顺带一提,白鸟最初不叫白鸟,神父给他的名字是雪鹰;但凯希觉得鹰的攻击性太强,他不喜欢。而里恩觉得这白鸟这个名字太妙,太适合他,让人一听就能轻易地勃起。 老妪慈祥地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搬去东边了……” “那婆婆您能借我一枚硬币吗,我是店主的弟弟,”凯希说,“一直住在乡下,好不容易想来投奔哥哥,路上遇到了扒手,把我的行李偷光了……我想给我哥哥去个电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不经意地动了动肩膀,让老妪刚刚好能察觉到他空着的袖管。 里恩就在旁边看他表演,异常乖巧没有添乱。 老妪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摸了摸凯希的头发:“我今天都没开张,现在没有钱……”“那我能要支烟吗?”凯希接着道,“今天真是太糟糕了……” “好孩子,你拿去,”老妪直接递了整包新的给他,顺带着还有打火机,“老婆子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个送你。” “谢谢婆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凯希这一套说辞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里恩露出艳羡的目光。要到了烟,二人又回了“索勒杂货铺”的招牌下,里恩满眼期待地等着白鸟给他一支。 “……呼,”凯希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入,长长地吐息,“感觉活过来了。” 他直接将烟和打火机都收进了自己的裤口袋里,直接无视了渴望的狗。 里恩说:“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呢?” 凯希轻蔑地瞥他一眼:“想抽自己去弄。” “你这样是会被绳拔的,折磨搭档会下性欲,”里恩愤愤道,“神父说的。” 凯希只一秒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狗大概想说神罚和下地狱。 原本没嗅到烟味还好,嗅到烟味之后,神经对尼古丁的强烈渴望就会像针在扎脊背。算不上痛,可痒得好厉害,还挠不到。里恩浑身难受得扭了扭脖子,口吻也不客气起来:“快点,给我一根。” “不给。” “你这副样子简直是个臭婊子,”里恩骂道,“五十块就可以口交一次。” “恼羞成怒了?”凯希笑得更灿烂了,“看看你这无能者的丑态。” 里恩烦躁地啧了声,转头便往对街区去找老妪,准备如法炮制再要点烟。但他没料到的是,就他们说话点功夫,老妪已经收摊不见了;这周围小巷四通八达,他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瞥到老妪的身影。 正巧有妓女站在妓院的门洞外,穿性感内衣披着豹纹的假皮草正抽烟。 “我自己去要。”里恩想也没想就朝着妓女走去。 他摘下防毒面罩——狗就算再怎么没脑子,也知道这面罩看起来很不友好——强忍着下城区的混合臭味,走到妓女面前放轻了声音道:“姐姐。” “乱叫什么,老娘才十九岁,”妓女喷了他一脸的烟,“去去去,搭讪搭到这地方来了,穷鬼就别想女人,你也配?” 里恩嘴角抽了抽:“……那妹妹,我是乡下来的,投奔亲戚,在路上遇到扒手,把我的行李都偷光了,现在没办法联络我亲戚。” 他一边说,一边本能地打量妓女的胸脯。 妓女长得不错,虽然很臭,但饱满的乳房几乎要跳出内衣,看起来很软很好揉。 他接着说:“能让我操一次吗,我今天过得太糟糕了。” “啪!” 妓女一耳光甩在他脸上:“滚!” 随后他就听见凯希肆无忌惮地笑声,在下城区糟糕的气味里扩散开来,悦耳又讨厌。他揉着被妓女打肿了的脸颊,气恼地走回凯希身边。对方仿佛因他被打而心情好了起来,终于还是递了根烟给他。 打火机哒地响了响,火苗缠上香烟,烟草略微呛人的苦涩味道飞快舒缓了焦躁的神经。 他们索性在那些瘾君子、醉汉的旁边坐下,背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