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 孟赴约干出落她脸的事,孟朝茉如预料中见她脸色精彩。 最后气焰削弱,“远…远商实习?赴约你怎么,你要实习找小舅舅啊,小舅舅公司也做得好,不是还和你爸投资了药厂。” 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封尧轻笑,似在抢白: “舅舅公司哪儿比得上远商的冰山一角,是吧赴约?” 孟赴约面无表情抬头,直愣愣盯向孟朝茉,“姐,我利用商俞对你残留的念想,去远商实习。他利用我是你弟弟这个身份,送实习报告是他找的台阶。” “我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你为什么还要再说出来,还要揪着不放呢?” 森森语调从冒寒气的喉咙里钻出。 孟朝茉手臂一凉,汗毛倒立。 但不至于逻辑掉线,“你们互相利用我没意见,你没发现你刚刚两次提到我吗,关键是我被掺和进去了。” 餐椅“刺啦”后移,孟赴约在众人目光里“刷”一下起身,朝外走。没过多久,又抱着个院里堆放的四四方方的烟花回来。 平成线的口气:“该放烟花了。” 在四双惊愕的眼里,往楼顶去。 紧接嘭嘭咻咻,束束缤纷烟花仿佛直落在每道菜上,诡异十足,生搅了所有人胃口。 绝大多数家庭和乐融融的除夕,孟家冰冷散场。 - 早该一个人过年的,孟朝茉回老街独处时这样想。 不过一通又一通的祝福电话,很快冲散她那点矫情的零丁感。 李园清打来电话,问孟朝茉年夜饭吃得如何,又叹气说孟朝茉不愿去老宅过年,让孟朝茉明儿好歹去一趟,说是独给她留了个最大的红包。 那厢哄闹纷起,小孩追逐打闹声尤其响。 偶尔响过家长的一声低喝:“胖胖,别戳你堂舅!你堂舅打电话呢!” 还有稍大的小孩感慨:“胖胖胆子好大啊,我妈妈说堂舅是老虎,惹一下就要掉一条胳膊。看啊看啊,胖胖还敢去戳堂舅屁股,这是不是老虎身上拔毛啊哈哈哈哈。” “瞎说八道什么呢!”大人不承认。 不知道那头发生什么。 总之胖胖哭了,四下岑寂噤声,只剩胖胖抽抽噎噎。 堂舅是指商俞,这是她执拗不愿去老宅过年的原因之一,之二是离婚还在那处过年,二爷那房个别亲戚少不了冷嘲热讽。 李园清之后,又接到了两个从前客户贺新年的电话,寒暄好一阵,最后说起重新合作的事。两客户就是雨天商俞从中作梗,解约的那两个。 第一个客户抛出重新合作的橄榄枝时,孟朝茉还没起疑。 第二个客户电话再提出同样的合作请求时,她问出口:“商俞那边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你又来找我合作的?” 尽管她觉得这种结果匪夷所思。毕竟商俞恣睢,且结婚时就不乐意她费心力在工厂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回头事。 果不其然,对方连连说“不”,又流利地抱歉道:“当初确实是商俞拿销路拿捏了我们这种小公司。但你们现在离婚了,我也不用担心他会再掺合进来。逸室名气渐长,我们公司其实一直都想合作,希望小孟总不计前嫌,给个机会。” 家具工厂向来是上半年淡,下半年旺。年后是春季淡期,逸室名下工厂也不例外,有两个回头的客户重新合作,能增利不少。 这种时候孟朝茉是个商人,以利为先。哪会去计较从前解约的事,况且那的确是迫于商俞的压力,不能迁怒他们。 于是应下个商榷合同细节的时间地点,再面谈。 客户静默半瞬,想起要事似的着重补充: “新年快乐,小孟总。” 孟朝茉也答,新年快乐。 第30章 刚挂断电话,不锈钢门响起“笃笃”敲门声。 孟朝茉应声开门,竟然是封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的孟家除夕宴。 他穿一身黑,眉眼冷寂。 从裤袋里抽出一封红包给她。 孟朝茉无动于衷,“什么?” “压岁红包,很难看出来?”封尧掀唇角。 当然不难,孟朝茉问的是这种反常行为,“抽风了?” 封尧沉默,只剩呼吸,盯她看了有三秒。 把红包往她衣兜里竖着一塞,“嗯,抽了十几年风。” 说完调头离去。 孟朝茉拿出那封红包,全红,没有任何烫金贺词,唯有拿手里沉甸甸的手感。一如过去十几年,她除夕夜隔天在书包兜里发现的红包;又或者嫁人后那年归家,在车前雨刮器上夹着的红包。 想当然以为是孟得安背着封如玉,额外偷塞给她的。 她终于恍悟,一时陈年的情绪翻涌而上,看着手里红包,复杂难喻。 大年初一,孟朝茉本想依李园清的念头,去南舟老宅一趟,然而提前旁敲侧击商俞是否还在老宅,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她一瞬间又不太想去。 数次碰面,商俞情绪起伏大,导致她有些避着见面这事。她主动去他面前溜达一圈,也不太厚道。 但意外的是,旋即李园清打来电话,说商俞突然离开老宅,说是回临江君园去应付一众朋友了,走得挺急。 孟朝茉这才收拾去老宅。 在门口碰见往商家拜年的钟语声。南舟世代从商的家族大多相熟,其中包括商、钟两家,每逢年节都有往来,要不是礼、要不就是人亲自到场。但一般生意上的拜年都是年初二才开始,钟家向来是老董事长来拜访,这趟年初一就来,而且来人是大女儿钟语声。倒是令商家管家有些措手不及,然而还是带她入内。 对方下车后先打的招呼:“孟小姐,你也来了。” 孟朝茉微微颔首,“钟总经理。” 她还记得对方在法国餐厅的自我介绍,Kea的总经理。以及如果那次她没领会错,钟语声应该是对商俞有想法的。 钟语声说:“最近常听钟如鱼提起你。” 孟朝茉哈哈笑几声,算是在为钟如鱼说话:“他也常提起你这个亲姐姐,每回说起你不搭理他,都是失落的样子。” 微不可闻的,钟语声哼出一声讥诮,“孟小姐,其实某些方面我和你挺像的。” 孟朝茉掀眉。 钟语声接着说:“我也有个后妈,在家也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没钟如鱼那命,即使是个残废还能被我爸当眼珠子疼,谁让他就这一个小儿子呢。” 聊话间,两人已经从门厅往客厅去。 钟语声也不避讳管家在旁,又道:“我一直觉着你命好,能嫁进商家,有商俞做靠山。要这个人是我,钟家谁还敢对我没好脸色。” “没必要有谁做靠山,靠自己也成。”孟朝茉说。 钟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