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钱损失,忙打岔:“哎投资是常有的事,拿不出来也正常,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封尧但笑不语。 孟赴约凝视封尧的笑,深感事与愿违。 - 孟朝茉吃完了馄饨面,驱走胃里空荡不适,整个人暖融融的,摊开腿伸懒腰。手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李园清的电话。 她手机放桌面,开免提接起。 李园清开门见山,“你缺钱怎么不找奶奶?” 说的不是家里出事怎么不找奶奶。李园清不在乎孟得安那三人破不破产、露不露宿街头,但在乎孟朝茉近来的状态。 还是商俞破天荒联系李园清,说与她听。 末了语态疲惫:她不接受我帮忙,你开口应该行。 孟朝茉食指卷桌布角,绕了一圈一圈,“我爸、封如玉惹出的事儿,怎么能让奶奶来收拾烂摊子。我明知道你看不惯我爸,怎么好意思向你开口。奶奶你别操心了,交给我,我有成算。这件事我会接手,除了还我爸养育恩情,还有就是要替我妈出口气、替我自己出气。” 忆及封尧接到的那通电话,难得轻松,“他们要离婚了。” 聊了半晌。 手机顶部弹出孟得安的信息: 朝茉,不用借钱了。 第35章 电话另端的李园清心情复杂,“他们即使离婚,可你要背负这么多,钱是以你名义借下的。债主只会找你,不会找他孟得安。倘若将来孟得安没法还上,你如今怎么一点一点借来的,将来就要怎么一点一点替他还上。” “朝茉,在我印象里,林音是个蕙质兰心的人,她就算知道孟得安出轨,也定是姿态高傲踹了那个男人,祝那对狗男女成双成对。她在天堂,肯定也不愿意唯一的女儿为自己背负这么多。” 孟朝茉沉默,绕桌布的手顿在半空。 李园清接着娓娓道来:“而且在奶奶心里,眼前的人才最重要,他孟得安不心疼,奶奶舍不得你低姿态和人借钱。要奶奶看来,你替自己出气,丢着烂摊子不管才对,让他们三人在日后越过越拮据的日子里互相生厌,而你生意蒸蒸日上羡煞他们娘俩。” 孟朝茉绕指卷成圈的桌布散了。 也许他们三个还生活在一起就远远不够。过去,太多时候是孟朝茉离开两厢对峙的场景,或住校、或回避饭局。 这回,也要封如玉母子收拾收拾。 滚蛋。 李园清也说:“但你是个好孩子,念及孟得安养育你的恩情。奶奶也不拦你去填窟窿,索性把钱给你,总之我百年之后,是有资产要留给你的。” 孟朝茉心头一热。 正是这刹,孟得安的信息弹了出来。 说完让她不用去借钱。 又发来一条:爸答应你的两个要求。但这是爸投资眼光不准,你没必要跟着背负后果。已经借的钱也还回去吧,贷款还不上,就让银行把抵押的资产收走,你年纪轻轻不能替爸负债累累。 听过孟朝茉转述。 李园清冷哼:“总算干了件人事。” - 孟得安和封如玉离婚那天,孟朝茉开车送他去的民政局。 封如玉穿貂戴墨镜,在春风里还能笑得出来。 “要说人还是得有钱,否则看看你,名下资产没了,就跟没了魂儿似的。这副样子,走在路上谁还认你是老孟总?” 说的是孟得安,他近来暴瘦,衣服余出两个码。 孟得安并不搭腔,是孟朝茉呛她:“你再嘴贱,信不信我找律师,让你手里的钱再少一半。” 封如玉名下大几百万的私房钱,由于孟赴约还剩大四下半年没念完,由封如玉全权管理他剩下的学费生活费直到工作。经离婚官司,孟得安分得二百九十万。封如玉当场出离愤怒,骂他扒皮、贪财鬼。 孟得安未置一语。 一如现在。 被孟朝茉恫吓,封如玉抻抻貂皮大衣,扬扬脖子闭上了嘴。 不经意露出她脖子那圈赤红貂绒,红得亮眼。 拿到离婚证,封如玉摆尾而去。 孟得安让孟朝茉先回家。 他有事。 待到深夜。 孟得安敲响孟朝茉的房门,身披寒气,两个膝盖是湿的,说出的话直冒白烟:“朝茉,我去了趟你妈的墓地,我那些事实在没脸和她提,她就一直不知道吧,在地下好好过。爸是来向你告别的,准备去清荷镇小池村,包下一块地育树苗,干回老本行,也就住在村里了。” 他说话时站在门外,五指蜷了又松。 孟朝茉张张嘴,最后只说:“夜里就走吗?” 孟得安点头,“正好坐一个老乡的车去。” 从口袋里抽出张卡给她,“里面是留给你的钱,密码你生日。” 孟朝茉推开,“我不要。” 孟得安说:“拿着吧。爸这趟要是能东山再起,就来看你,给你买大房子住;要是不能,爸就在小池村过下半辈子了,也没脸麻烦你。” 孟朝茉陷入长久的静默。 她没接,舒出口气说:“钱你留着,保重。” - 隔天,孟朝茉得到地下商城在拍卖会上被激烈竞争的消息,最后落入谁家倒是一桩神秘事件。只是拍卖会那天有一坐轮椅的年轻人到场的事,在清荷镇传得沸沸扬扬。 她在办公室接到闻隐的电话。对方嗓音涩哑,像隔了半个世纪才开口说话:“朝茉,这段时间太忙了,现在回过神,才想起之前有你的未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半月前孟朝茉想借钱的那通电话。 “之前有点事想找你帮忙,现在已经解决了。说起来,现在这样的结局我还比较满意。” 闻隐说:“那就好。” 孟朝茉听出他声音不对劲,联想到长时间没他消息,问:“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端有一瞬难忍的阒寂。 电话那头传来闻隐轻到能散开的声音:“朝茉,我父亲去世了。这小半月他一直待在icu,清醒的时间很少,上周走的。” 孟朝茉咯噔一下。 聚餐那天,总觉得闻淙老爷子虽然脸色蜡黄,但精神头是高涨的,所剩日子应该还很长久。现在传来他去世的噩耗,才恍悟,原来闻淙早已日薄西山,那天不过强撑。 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然而孟朝茉还是不由想到现在已经抵达小池村的孟得安,昨日遭她拒绝的卡,孟得安动作僵硬迟钝收回在口袋里。临走时说:爸爸对不起你。 此刻,友人父亲死亡的噩耗近在耳边。孟朝茉不免泛起股反哺之情,对于孟得安下半辈子的责任与义务摆在她面前。 在安慰闻隐之后。 孟朝茉怔愣静坐,还是给孟得安发去条微信:平时不必让自己太辛苦,要是不想做了,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