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走一丝一毫,仿佛只消一瞬他就会将手中锈铁刺进钟如鱼身体里,继而走上不归路。 此时,钟如鱼也收回无力到断断续续的视线。 冷冷轻笑,“商俞,还有最后的机会,动手啊。” 但钟如鱼并未再激起商俞丁点儿的情绪起伏。 只因孟朝茉上前,柔胰轻轻握了下商俞的手腕,那利器便“哐啷”应声落地。 商俞刹时变成暴风雨后寂静的清野。 一切都是被涤净的纯澈温顺。他正回答孟朝茉的问题“你不是说会追上我,我都遇到了往这边来的警方,结果你还没追上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想杀了他,所以走晚了…” 钟如鱼被警方铐住双手。 紧接被按坐在破败的轮椅上往外带。 钟如鱼执着回头,亲耳听见孟朝茉说:“他会受到制裁,犯不着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而商俞轻轻点头。 从头至尾,孟朝茉皆未注视到沾惹上尘土的小蛋糕。钟如鱼扭回头,面无表情坐上警车,在闪烁的警灯里陷入阵阵迷惘,一双眼忽明忽暗。 - 孟朝茉在家私人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报告单显示她并无异常,医生让她多加休息,住院观察半天无碍就能出院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商俞做过局部ct后,竟得出右手骨折的结果,他一路过来未说半个字的疼,现今装上夹板,也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是到了饭点,商俞受伤的右手便多显不便。 两人病房在两隔壁。邓竹将在餐厅订好的午餐送去孟朝茉病房时,孟朝茉见只有一份,问:“你老板不吃吗?” 邓竹轻叹摇头。 “他没胃口,加上手也不大方便,说是不吃了。” “这怎么行,他早餐也没吃吧。”清晨赶去废弃厂房救下她,怎么看也是没能用早餐的。 孟朝茉拎起自己那袋午餐往隔壁去,“我去看看他。” 隔壁病房。 商俞在落地窗前,背影寥寂,正使左手接电话。对方应该是穆芝英或李园清,刚刚孟朝茉也接到了她俩的电话,俩长辈在电话那头提心吊胆,问她是否无恙。孟朝茉都细细应答。 反观商俞,“嗯、啊”应得极敷衍,对方应该是说了要来医院一趟的话,商俞冷眉拧得深,疏薄地吐出“不用”二字。 挂断电话后,回身望见孟朝茉。 身形微怔,他抬了抬手里电话解释说: “穆女士的电话,说是要来,来了多半耳根子不能清净,干脆让她别来了。” 孟朝茉顺口应道:“她也是担心。” 将餐盒放在桌上又说:“胃不好的人,两餐不吃是真的要犯胃病,疼起来有你受的了。” 说着揭开木质盒盖,水蒸气与食物香味一同钻出,一个往下流一个往上飘。 她知道商俞口味挑剔,向来不碰打包的吃食,说是水蒸气冷凝在盒盖壁身形成的水珠,又流在菜里,味道着实古怪。 但孟朝茉还是劝他:“这菜还不赖呀,凑合吃两口垫垫?” 商俞点点头,坐在她对面。 左手执筷,别扭地夹了几下空气。 又艰难夹了块豆腐酿肉,手一抖掉在了桌面。 当第二块豆腐酿肉也准确无误掉在商俞嘴巴以外的地方时,孟朝茉拿过他的筷子,夹起另块,递到他唇畔。 商俞凑前点,衔入嘴后细细咬着。 当孟朝茉后续的投喂愈发顺其自然时,商俞稍稍低含脸,掩藏住浮漾的嘴角,膝上被夹板固定的右手,指尖在惬意的空气中轻轻跃晃一闪。 第44章 李园清来时,孟朝茉正夹了筷子白饭进商俞嘴里,他唇瓣微抿静静轻嚼,慢条斯理。李园清让管家往床头放下保温汤盒,边问:“不是说没什么大碍,这手是怎么着了?” 商俞半垂眼睑,猫似的咬入半口牛肉,腮帮一动一动,一副没空搭理人的懒淡状态。 还是孟朝茉替他应:“应该是和那俩绑匪打架那会儿,没注意伤到了,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一个半月左右就能拆夹板。” 李园清瞧见商俞不过是右手腕骨折上夹板,还没到双手残废不能用的地步,竟要孟朝茉帮着喂食,还一副乖顺心安理得的模样儿。 向来严厉要求的李园清蹙眉,“右手伤到而已,还有左手能用,他小时候左右手都能用的利爽的。朝茉你让他自己左手使筷子凑合凑合吃两口。奶奶给你炖了鸽子汤,你先来趁热喝。” 至于汤,李园清并未算商俞的份,一是她觉着这趟孟朝茉受苦颇多才需好好补补;二是商俞向来不爱家里往临江君园送去的汤汤水水,不知道糟蹋了他亲妈多少心意。 李园清索性不给他备。 孟朝茉对商俞心怀感激,自然想尽力顾及他点,于是说:“先让商俞垫两口,我过会儿就来喝,好久没喝奶奶亲手炖的汤了。” 她说话时分神。 一个不注意夹了块带姜粒的排骨给商俞。 商俞味蕾触碰到的刹那,胃里顿时反应激烈,他腾的起身跑去卫生间,听那声音,大概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干净。 孟朝茉盯着木餐盒里的排骨,一时懊恼。 她兴许是不当商太太许久,对姜没有了从前的警觉性。加上这份饭本就是邓竹替她准备的,自然未嘱咐饭店不能有姜做佐料。商俞又是喂给他什么皆来之不拒,结果意外中招。 此时商俞已经吐完。 哗哗水声传来。 孟朝茉要跟去查看商俞的情况。 被李园清喊住:“让他吐,吐完就没事了。从小饮食习惯就比其他人矫情,不是嫌肉老、就是嫌里头搁了生姜。我们长辈都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是谁惯出他这臭毛病。” 关于这点,孟朝茉比李园清要更加知情。 惯出商俞浑身毛病的自然是闻隐。据她从闻隐处闲聊时知悉,商俞刚在国外那阵儿,故意挑剔饮食,想借此来博取国内父母与奶奶的眼球,但显然不奏效。 他挑剔的食物照样搬上桌。 久而久之,商俞便对某些食物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后来,有闻隐纵着他、买他账。 倒让他愈演愈烈。 孟朝茉曾好奇追问闻隐:为什么你会纵容他使性子。 毕竟她在与商俞恋爱结婚时,也有一味包容他的阶段。所以她挺好奇闻隐是出于何种原因。 当时,闻隐食指轻敲温热茶杯,沉凝过后答:看他实在可怜,可怜到我竟然能纵容他那点坏脾气,心想,小豆芽那双眼睛都要哭了,还是随他去吧。 但是,李园清对商俞更多的是各类需他达成的目标,未曾对商俞流露过心软。孟朝茉心想,这也怪不得商俞对家里长辈冷情淡薄。 而李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