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觉得没意思,遂草草收场。 苏绾还有事,跟柴氏打过招呼后带婢女云苓去了长丰酒楼。 没多久,陆安荀如约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唇红齿白,乍一看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但温润公子不走寻常路,翻窗入室,猫腰而行。 苏绾正欲开口说话,就见陆安荀比了个“嘘”。 这时,外头响起人声:“诶?我适才还见陆兄进来的,怎么没人了?” “兴许你看错了,陆兄看完皇榜已归家去。”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那人狐疑了片刻,便随其他人离去。 陆安荀这才走过来,在苏绾身旁坐下:“等多久了?” 苏绾上下打量了会他红衣装扮:“陆安荀,你穿红还挺好看啊。” “是吗?” “嗯,跟新郎官似的。” “.” 陆安荀立马将红袍扯下,露出里头原本的青袍。这状元袍子原本就是在金銮殿上临时穿的,往他原先的衣服上一套,然后捧圣诏,领进士出城看榜。 如今榜看完了,红袍便也无须再穿。 他脱下袍子随手一扔,却被苏绾抢了去。 “做什么?”陆安荀不解。 “这可是状元袍子,一辈子就一次,别扔了。”苏绾说:“回头我收起来,留给子孙后代们瞻仰。” “.” 她还想得挺长远。 苏绾将袍子递给云苓,云苓利索地整理好,然后出门。 苏绾悄悄问:“你打算怎么收拾萧毅?” 萧毅是她大姐苏娴的丈夫,此前陆安荀跟苏绾合谋欲对付此人,给苏绾出气。 苏绾倒不是气,就是看不得渣男逍遥自在,不能将他绳之于法,给他点苦头吃也是乐意的。 陆安荀道:“我派人打听过了,萧毅今日在对面酒楼用膳。” “那我们要如何做?” “无需如何做,看就是。” “看?” 陆安荀点头:“萧毅此前负责监管官办学府修缮,却同工部的人合谋贪污修缮款。太学号舍因偷工减料而坍塌,将一名学子的腿压折了。这可不是小事,萧毅却手眼通天将事情压下去,至今风平浪静。” “那你打算怎么做?”苏绾问。 陆安荀勾勾手:“过来。” 苏绾死亡凝视他。 陆安荀这会儿胆子贼大,长指轻佻地继续勾:“想知道就过来。” 苏绾绷着脸,小碎步挪过去:“快说。” 陆安荀视线落在茶壶上,下巴一昂。 “.” 苏绾小丫鬟会意,殷勤地倒茶,又双手奉上:“陆大爷请喝茶。” 陆安荀满意,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在她耳边这样那样低语了番。 “真的?” “嗯。”陆安荀说:“一会你等着看好戏就是。” 苏绾却转身出门。 “哎,你去哪?” “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苏绾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陆安荀错愕,这是.去打架? 他忙跟着她下楼。 . 两人来到对面酒楼,偷摸进了萧毅所在的雅间,此时屋子里只剩下萧毅一人。 桌上珍馐馔玉,杯盘狼藉,酒香弥漫四溢。 萧毅醉醺醺地趴在桌边,连屋子里来人都不曾察觉。 苏绾进门,也不知从哪弄来了块布头,将他一罩。然后就是猛地一扯,将萧毅扯倒在地上。 萧毅依旧未醒,但踹在他身上的力道让他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下。 苏绾揣完,又一脚狠狠踢向他胯/下,萧毅疼得闷哼出声。 陆安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夹紧长腿。 见过苏绾发怒的样子,但没见过她打人的样子,没想到. “你愣着做什么?”苏绾喊陆安荀:“快帮我,最好把他搞废了。” 陆安荀不敢懈怠,立即过去对着萧毅的腰腹就是一大踹,萧毅疼得喊不出声,身子卷缩。 这一脚可比苏绾的花拳绣腿厉害多了,而且陆安荀深谙打架秘诀,知道怎么打既疼又看不出伤。 见苏绾还想再打,他赶忙拉住:“回吧,时候不多了。” 苏绾尤不解气,又补了两脚才回酒楼。 回来后,两人站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瞧对面动静。 没多久,果真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在酒楼门口痛哭流涕,大喊:“萧家二爷中饱私囊,欺君罔上,害我兄长,不得好死!” 这动静闹得不小,而且酒楼人多,没一会儿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萧家二爷中饱私囊,欺君罔上,害我兄长,不得好死!”那人重复高喊。 与此同时,旁人有知情人开始解释事情原委。原来是前段时间太学号舍坍塌压伤了人,而负责太学号舍修缮的人就是萧毅,这里头的猫腻儿谁还听不明白呢? 围观人群气愤:“修太学的钱都敢贪墨,不怕遭报应?” “堂堂忠勇侯府也做这等不体面的事,亏他家门楣亮堂,可内里尽是腌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得知萧毅就在酒楼里,纷纷指指点点。 这边的情况惊动了开封府。没多久,来了一群衙役查看,这才将醉酒倒地的萧毅带走。 . 萧毅是何时醒的不知道,只清楚醒来时,人已经坐在开封府大堂。 他表舅龚吉安急得走来走去,见萧毅睁眼:“你总算醒了。” 萧毅动了动,浑身疼得发麻,他茫然问:“怎么回事?” 龚吉安怒其不争:“怎么回事?有人告你中饱私囊贪污修缮款,人证物证确凿,这事.恐怕一时半会难善了。” “什么人证物证?”萧毅一惊。 龚吉安道:“你是不是跟工部的人吃饭了?你自己喝醉不知,手中攥着亲笔签署的物料采买契约,此乃物证。上回被砸伤的学子家属在酒楼门口控诉,此乃人证。” “萧毅,”龚吉安头大:“幸好是我带人去查看,不然,你这会该坐在牢中了。” . “今日这些都是你策划的?”回来的路上,苏绾问。 “我只是协助,帮打听消息罢了。”陆安荀说:“萧毅监管的太学号舍出事,我就知道不简单。后来听说受伤的那位学子求告无门,便主动帮了一把。” “当然,可能这次他也未必能让萧毅坐牢。” “为何?”苏绾问。 “你忘了?开封府少尹龚吉安是他表舅。忠勇侯府一定会让案子落在龚吉安手中,自家人查自家人你以为能如何?” 苏绾失望:“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也不全然。” 他话落,就被苏绾捶了一拳。 “陆安荀,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一次性将话说完?” 陆安荀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