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打草惊蛇,当然是尽快捉蛇。” “怎么捉?”百里言玉无情嘲笑:“你一个小小县令,衙门里也就十几个衙役,该不会想让他们去捉吧?” “不是还有你吗?” “我?” 陆安荀微微一笑:“对,以后就靠百里兄多多照拂了。” “.” 百里言玉总觉得他这不是什么好话,陆安荀这人花招多得很,肠子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 . 城外仓库,此时各处燃着火把,明亮如白昼。 一群人跪在四爷面前战战兢兢。 “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四爷大发雷霆,从一人身上拔出刀抵在他脖颈上。 “四爷饶命!四爷饶命!”那人惊恐求饶:“陆县令武功高强,小的们.小的们根本打不过他啊。” “四爷。”这时,主簿走过来:“那陆安荀确实不好对付,我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是个刺头,不按常理出牌。” “再不好对付又如何?”四爷道:“这些年来津阳县做官的什么样的没见过?上一个骨头又臭又硬最后还不是乖乖走了?” “四爷,这位可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主簿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他朝中有人。” 闻言,四爷神色变了几变。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此事恐怕瞒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大哥。” . 相安无事一宿,日次,苏绾是被打斗声吵醒的。她趿拉鞋下床,推开窗户一瞧。 好嘛,院外,百里言玉和陆安荀又打起来了。 两人院里斗上屋檐又从屋檐到树上,打得难分难舍。县衙衙役和渤泥人各站成营,纷纷为自家主子叫好。 不过,今日百里言玉略占上风,因为他专门往陆安荀的痛点踩。 “小心瓦片!”陆安荀大骂:“这是老子亲手盖的!” “那里别踩!横梁才修好!” 百里言玉找到他软肋,越发放肆:“这破破烂烂的县衙也值得你在意?” 陆安荀:“你再踩坏一片瓦试试?今日就让你卷铺盖回去。” 卷铺盖可不行,县衙破是破了点,但百里言玉住这里吃好喝好,毕竟苏绾每天都会不重样地做美食。 是以,他索性又回到地上。 回到院子里,陆安荀可就不客气了,逮着百里言玉往死里揍。 两刻钟后. 百里言玉和陆安荀各自乖巧坐在椅子上,苏绾拿着瓶药膏,帮陆安荀擦脸。 陆安荀嘶地一声疼:“轻点。” 苏绾无语:“你倆又不是有私仇,犯得着动手这么重?” 陆安荀:“是他先动手的。” 百里言玉:“你下手也不轻,我胳膊差点废了。” 他伸手:“药膏再给我点。” 苏绾将瓶子递过去:“打架有意思吗?累且不说,打完还疼。” 两人不说话。 过了会,百里言玉问陆安荀:“你昨晚说捉蛇,怎么捉?” 陆安荀反问:“你那批兵器藏在哪?” “这跟你捉蛇有何关系?” “当然有。”陆安荀说:“不过暂时还不能透露。” 百里言玉忖了会,点头:“可以,我明日让人把兵器归还给你。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要怎么捉蛇了吗?” “还能怎么捉,当然就是带兵去捉啊。”陆安荀说。 百里言玉故意掏了掏耳朵,表情夸张:“你说什么?带兵去捉?” “不是我嘲笑你,你看看.”他指着地方:“你这个县衙就十几个衙役,你在说笑?” 带十几个衙役去剿匪?匪徒势力多大他难道不知?真是艺高人胆大! 陆安荀道:“县衙当然没兵,可别处有啊。津阳西北一百里外有泗州驻军,跟他们借兵就是。” 闻言,百里言玉惊讶。 尽管他不是中原人,但也清楚文官和武官各司其职。他一个小小县令居然想跟驻军借兵,就好像杀猪的跟关公借刀一样。 确定不是在痴人说梦? 他道:“若他们不肯借兵给你呢?” 陆安荀一点也不担忧:“他们肯定会借。” “为何?” 陆安荀微笑:“山人自有妙计。” “.” . 百里言玉出门了,去捣鼓他藏的那批兵器。 苏绾也清楚一个小县令跟驻军借兵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她担忧地问:“陆安荀,你真有把握?” “现在还不知道。” “?”苏绾道:“你对百里言玉那般笃定,还以为你有把握呢。” “在他面前当然不能示弱,没有也得有。” “.” 苏绾心想,你们一个个挣这面子做什么? “万一驻军不肯借呢?” “不必担忧,”陆安荀道:“我已想好了法子。” 说完他起身,懒懒地晃了晃胳膊,突然觉得饿了。 “苏绾,可有早膳?”他问。 苏绾诧异:“你打了半天架还没用早膳?” “光顾着切磋了。” 苏绾收拾好东西,然后道:“等着,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难得陆安荀今日得闲,苏绾想给他做些不一样的。 这些日她常常去街上转悠,见到一些渔民挑着生蚝在街上卖。 这地方的人吃食讲究能填饱肚子,所以生蚝这种壳厚肉少的东西压根就没人要,价钱便也卖得便宜。 苏绾花了两百文收了许多回来,养在厨房,就等着天气好烤着吃。 当即,苏绾让桑葚架烧烤炉子,又亲自捣鼓了些酱料。 陆安荀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她忙碌。 “苏绾,”过了会,他突然开口:“其实你来津阳县挺好的。” “嗯?”苏绾扭头,不解他为何这么说。 陆安荀却是觉得,苏绾身上有一种令人踏实的烟火气。 不论发生何事,只要看见她高高兴兴地摆弄美食,就会感到心安,也会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苏绾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记得小时候他在树下背书,而苏绾突然从墙头冒出来。 “咦?”彼时她绑着双丫髻,脸圆圆的,眼睛也大大的,望着他:“原来是你在这背书啊。” 她笑嘻嘻地问:“我叫苏绾,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是他第一次见小姑娘翻墙,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居然也干翻墙这种事。 从那之后,两人就经常在墙头说话。 苏绾虽做学问懒惰却极其聪明,有时连他不懂的东西她却能知道。小时候他对她产生好奇,还有些敬佩。 陆安荀天生喜欢跟强者交友,他以为苏绾就是这样的。后来日子久了发现,她沽名钓誉。 她只喜欢吃吃喝喝,人生没什么志向,不努力学琴棋书画,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