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生出如此令人颓丧的情绪。 “蹲这儿干什么呢？” 程风野抬头。 第15章 15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令程风野从沮丧中抬起头，趁着月光看到许白木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以为你走了。” “不是说了吗，”许白木向他伸出手，“不想走了。” 程风野看着许白木的掌心，他好像每次都抓住了对方向他伸来的手。 “饿了，”许白木在前面手插着西裤边走边说，“上去陪我吃个饭。” 程风野跟在他身后，后知后觉道：“你住楼上？” “是啊，”他停下，扬了扬眉头说，“有问题？” 这层工人房都是谢秋名下的房产，一栋里面有五户人家，并排住在二楼，下面是装着卷帘门的门市房。 只有最后这户下面是楼梯，有间地下室，二楼也不是平顶的，有间爬上去的小阁楼。 这条巷子现在不在海城的繁华区了，因此门市关了大半，也僻静，许白木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住了进来。 前几天许白木闹出的大动静，就是命人将阁楼的屋顶给拆了半个，弄出了个阳台出来。 这令程风野想到了之前那次。他住的是谢秋的房子，这就不难解释许白木为什么会住在这儿。但他还是有点儿不敢信，许白木真的留下了。 一进门，一阵热气劈面而来。 老房子里装了空调，重新清扫了，房子一室一厅，有扇大窗户，布置得简单，桌子上放了茶具。 许白木进门脱了长长的黑色外衣挂在门口衣架上，接着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坐在了木质长椅上。 “坐吧。” 程风野坐在对面看着他把外套随意放在椅背上，又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下四周，房间里的味道除了潮湿，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像极了。 阿强过会儿就把饭带回来了，看见程风野也在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把饭盒打开，简单的三菜一汤。 许白木问：“吃饭了吗？” 程风野老实答：“下午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那过了很久了。” “阿强，”他说，“去买两个荤菜。” 阿强听见的时候愣了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地瞟了眼程风野，最终答应了一句就离开了。 最后阿强买来一份炒鸡，跟许白木说，饭店打烊了，只给做这一份。 后来在吃饭时程风野发现，许白木只吃了素菜，鸡肉一筷子未沾。 “喜欢吃肉？”许白木问。 “喜欢。”程风野老实承认。 “那多吃点儿。”许白木从打包盒里夹了一筷子鸡肉给他。 半晌，程风野只埋头吃饭，偶尔抬起头来偷偷看一眼许白木，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 看着下了一半的饭菜，许白木想着，程风野的成长环境肯定不好，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能好好长这么大也是难为他了。 “真不知道你这么大个子是怎么长的。” “我不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 想来也是了。 “那你以后要不要做我的人？”许白木问。 程风野放下筷子，沉默了半晌。 许白木以为对方是在考虑，却没成想他直接红了脸，问：“跟你谈恋爱吗？” “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白木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反问道：“跟一个男人谈恋爱？” 程风野窘迫地抓着手，说：“我不在乎。” “是吗。” “我不在乎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没谈过恋爱，我没跟人上过床，你是第一个……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许白木听得一愣，空气也随之安静下来。 他听得出程风野语气中的焦灼。 对方只是迫切地想把他留下来。 “你要是非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许白木说，“代价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无条件服从我，能做到吗？” 接着，时间似乎出现片刻的静止。 沉默令人不安，也令人焦躁。一直见程风野不语，他站了起来，欲换个话题。 突然间，他的腕骨被一双大手握住，转头看去，对方隔着桌子焦急道：“那你还走吗？” 他不懂程风野为什么一再跟他确认这个问题，但也贴心地安慰说：“我不想当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只能告诉你，我最多能留到年后。” “好……”程风野说，“好。” 年后也好。 饭后。 许白木坐在高背椅上看报纸，而程风野就坐在他旁边，迎着灯光写作业。 良久，许白木合上报纸，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问：“这么晚了，你不去东古门那边吗？” 东古门是海城一个最大的夜市的名字。一条长街，横穿了半个街区。许白木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一早就知道程风野会去那边兼职的事情，也说明这些天，就算他没亲自盯着，也总归是找了人打听或注意了对方的情况。 意识到这一点，程风野感到些许安慰，稍微驱散了刚才的几分阴郁。 “我今天不去了。”程风野说。 许白木收回视线，抽出一根烟，说：“过来。” 待人走近了之后，示意对方拿出桌子上的火柴。他将香烟送到口中，双指和手掌放在唇上。 火柴点燃，那股微呛的气味又钻进了程风野的鼻子里。 他低着头，正好能看到许白木低垂的眼睛，黑色睫毛在吐出的缭绕烟雾中颤动。 突然，许白木抬眼，四目相对，手指夹着香烟离开嘴唇，他抓着程风野的衣领一拉，带着满满香烟苦涩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程风野双手撑在椅背上，衣领被拉着，低头跟男人接吻。 唇舌和烟雾彼此缠绕，许白木想在对方口腔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味道。他双腿交叠，夹烟的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西装马甲和领带熨得没有褶皱，手里抓着对方的衣领索吻。 指间香烟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在漫长的等待中落了一地烟灰。 -------------------- “喜欢吃肉？” “喜欢。” 报一丝，不小心双关了? 第16章 16 夜很深了，许白木对程风野说，既然要开始就从今天吧，便让人留下了。 程风野洗了澡，发梢儿还在滴水，坐在卧室外面的椅子上。 半晌，许白木出来看了一眼，看见对方坐在外面一直拿毛巾擦头发。 “怎么不进去？”他问。 程风野擦头发的动作蓦然停下，抓着毛巾说：“头发还没干。” 其实是怕头发还湿着，让许白木觉得不舒服。 许白木站在程风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