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顾得上细想,只怔怔听到其中两个字:“是你说还有下回的……” 对方没有反应了。程风野抱他去了浴室。 月亮朝着西南移动,屋内也熄了灯,拂晓时屋内人才有了梦。 最初的两人,一个凉薄,一个算计。但程风野仍无法不靠近他,无法抵抗他的引诱。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许白木的出现像一个意外,又像上天给的惊喜,悄然降临在程风野孤寂又苍白的生活里。许白木是一抹丙烯颜料,在他人生的黑色画布涂上了第一笔颜色。 于是,他的梦,开始有了轮廓。 第47章 47 翌日清晨,许白木睁眼时便觉得腰间酸痛,坐起来迷糊了一会,眼睛里逐渐有了焦距,随后才感到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腰间。 似乎是冷风进到了被窝里,对方紧了紧手臂,黏糊地说了声“早”。 就在这当儿,阿强在门外敲门,喊了一声。许白木垂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想到了昨晚儿的事情。 真是够疯的,他想。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片刻后,程风野慢慢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许白木穿上衣服,脖子周围的吻痕根本遮不住。他走出卧室的时候,程风野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被他沉着脸制止了才停下。 许白木关上了卧室门,但眼尖的阿强还是看到了里面裸着上半身的人,那双眼睛沉沉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视线里像是藏着什么,令他感到后背发凉。 “什么事?”许白木坐下,扔给阿强一盒烟。 “吴正彪死了。” 许白木抬眼瞟了阿强一眼,阿强说,是失血过多死的,今天一早被人发现了直接报了警。 “他死就死了吧,处理好现场了吗?” “哦,今天警察去的时候周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阿强接着说:“还有关于郑老师的事情。” 许白木听到关于这个人的时候,神色不由得变得凝重。 “什么事?” 起初阿强也有些犹豫,但关于郑姝洁的事情,还是得格外关注些。 “是最近有些关于大哥你和郑老师的风言风语,”阿强一看许白木脸变了,急忙说,“不过大哥放心,我已经再查了,肯定把散播谣言的那小子给揪出来!” 许白木捏了捏鼻梁,给阿强要了根烟。沉默一直持续着,许白木似乎望着窗外在沉思。阿强不敢打扰他,给他点完烟便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是有信心能把人找出来的,毕竟知道这些和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的没几个人,周齐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准备先从周齐那里下手。 “等会备点礼。”许白木突然开口。 “啊?”阿强愣了愣,“啊是,要什么规格的?” 许白木的视线从窗户玻璃上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点心,说:“就…点心吧。” 回到卧室,程风野背对着他,身体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头顶和脚踝,蜷缩着。许白木觉得,他或许感到不安。 许白木坐到床边,把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跟跟跑到他的脚边,用黄色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裤管,它这会儿已经胖了点,但还是巴掌大的小小一只。 他低头看了一会,侧身摸了摸程风野露在外面的头发,揉了揉。对方没反应,他以为是又睡了,便掀起被褥一角,和衣躺下。谁料刚躺下,程风野便贴上来,将他紧紧抱着,贴着他的背脊,呼吸沉沉地落在后颈。 “我以为你睡回笼觉。” “我在等你。” 这场对话完了以后,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彼此都以为不会再继续。半晌,许白木开了口,声音极轻。“仔细想想,我是有些生气的。” 少年没作声,但许白木感觉到,身后的呼吸似乎乱了一拍。 阿强来报到,拿着一后备箱的礼物。许白木穿黑衣,看了眼卧室便出去了,走到楼下对阿强说:“太多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两盒看上去适合送礼的点心,准备出发,阿强不放心,被直接勒令不许去,没办法,只能蹲在楼底下等。 阿强在楼底下无聊跟梁子他们玩起了扑克牌,手不得空,嘴里叼着烟被熏得半眯着,不管烟灰掉了一手烫不烫,打出两个老k。把烟拿下来的当口,他瞥到程风野下楼,立马烟摁在地上喊了一嗓子。程风野没回头,脚下的步伐甚至加快了。阿强见状,也不管是不是要赢了,丢了牌就追上去。 “干嘛去?这个时候你可别乱跑,万一……”说到这里,阿强止住了话头,直接挡在程风野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原本是想说周齐被揍了,估计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这几天也没见那边有什么动静,指不定憋什么大招呢,这时候万一让那边再注意到可不太妙。 虽然许白木没有明说,但阿强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心里有感觉他是不想让程风野出什么危险的,所以阿强就忍不住多注意,生怕这小子出点什么事儿。 “到底干啥去?” “找同学。” “谁啊?” “江誊。” “是吗?”阿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程风野笑笑:“一起?” 最后阿强放他离开了。 许白木走了一段路程,从宽阔的商业街大道走入一个弯曲窄小的巷子,在巷口第一家小门前停下。他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红色木门,发出清脆的叩门声。半晌,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清瘦的脸庞,两鬓已有白发。她看见来人时,浑浊的眸子里出现一丝异样,似乎并不欢迎这个突然到访的外人。 “你来做什么?”妇人说。 没等许白木开口,妇人的丈夫听到门口的动静走过来,看清了来人时眉头紧蹙,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脸严肃道:“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快点关上门。” 许白木一直站在门口不肯离开,老两口不愿收他的东西,他的道歉对方不想接受,最后他们的儿子出来,与许白木的年岁相当,端了一个红白相间带着花的瓷盆,刚打水洗脸,还冒着热气,从他们中间挤过来,一声不吭地就要往他头上泼。 他闭着眼,等着一盆水浇过来,却突然被抱住,只感到几滴温热的水滴到脸上。他睁开眼,程风野的脸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夫妻俩的儿子眼看着泼过去的当儿,从巷口冲过来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挡住一盆水。 “你还有脸来,都是因为你,让我姐死后都不安宁!” “你干什么!”中年男人拧着眉责怪儿子不该这样,最后看了一眼被淋湿的少年,背着手走开了,妇人叹了口气,说了句“你快走吧”,便关上了门。 许白木从程风野怀里出来,看着被水淋得湿透的少年,一时愣住了。 “小野,你